有人提议将江常胜交给官府绳之于法,江常胜听到这话当时就笑了。
还有人提议让江常胜今天就和小翠成亲入洞房的,江常胜一听这话头都大了。
最后,小翠站了出来。
她制止了人群,然后走到了江常胜的面前,一脸的温顺。
她凑到耳边小声地对江常胜说道,“常玉,对不起。”
“如果不能让你喜欢我,我就让你讨厌我。”
“反正你一定得记住我。”
江常胜没有回话,心中暗自悱恻起来,想不记住你都难了。
小翠站起身来,开始疏导人群,终于人们也散了,她亲自牵来了江常胜的马。
“常玉,祝你一路顺风。”
“我还是想问问你,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一点…”
“算了,不问了。”
她撇过头去,看起来有些孤傲。
江常胜站起身来拍了拍灰,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的江常胜很想对她说,有过。
但是他没有。
他牵起盛世开始离去,只留下了一句后会有期。
离开村子的时候,江常胜看到那只隼就落在屋檐上盯着自己,看起来很凶。
老先生的二胡开始又变得有些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悠长的二胡声,江常胜的心中忽然有些难过。
“簌簌,簌簌。”
江常胜并不知道,每当他前行一步,身后四面八方不断有树枝与树叶落下,皆为两截。
墙壁一寸又一寸地剥离开来,如同蛛网分裂不停,满地皆是灰尘。
路边的锅碗瓢盆抑或是花花草草,均在悲怆悠长的二胡声中,化为一地的碎屑。
江常胜回过头去。
街角的老先生停住了。
风吹树响,灯火摇曳。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江常胜继续开始前行,二胡声继续随着他的步伐响了起来。
当江常胜走到村口的时候,停了停身子,没有回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翻身上马,大道朝天。
在江常胜离开了许久之后。
村子里的男女老幼统统聚在了一起。
他们围在了小翠的身前。
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冷冷一句,“追不追?”
又一个看起来满脸皱纹的老妪吭了一声,“这常玉依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让刘老杀了他?”
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农家妇女啐了一口,“这常玉算什么玩意?姐这样对他,他竟然给脸不要脸?”
说话中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个个外泄的气机都强大无比,最弱的也是天启境三层。
如果江常胜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个满村无少壮的小村子,竟然如此的卧虎藏龙。
那个天天在村口叫唤的傻子,此时此刻看起来一脸的认真,目光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中满是肃杀的气质,哪里还像一个大傻子?
他吐出一言,”这家伙身上的秘密应该不少。“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被称呼为刘老的老先生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摸着二胡,微微乍泄的气机赫然是参道境大能!
人群言语中有人在惋惜,也有人在咒骂,更多的则是提议追杀和斩草除根。
“倪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人忍不住冲着小翠喊了起来,搡了搡。
如果江常胜听到这个称呼,一定会难以置信,更会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日子里这个和自己满是耳鬓厮磨暧昧不停,欲说还休儿女情长的翠姐。
就是那个荆州最有名的黑寡妇。
连嫁四夫连死四夫,留下一句荆州多美人,有寡最克夫的倪虹。
倪虹没有说话,矗立在人群之中有些沉默。
那只矫健的隼停在了她的肩头。
良久,“散了吧。”
人们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各自退去。
人群消散,月下无人。
刘老先生的二胡又响了起来。
仍屹立在街角的倪虹迟迟没有离开。
她的眸子里满是无人可猜度的光彩,看着江常胜离去的方向,唇齿微开。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