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不姓江的人,最后却可以于丹青井前看清楚自己的一生,含笑九泉。
也有无数彻底身死道消的人,回不来,也看不到。
更有许多人,是在死了以后被江家人接回眺南府的。
这些人里,有的被抬到了井前,再抬进山里。
有的抬到了井前,却没有进入山里。
还有着一些充满故事的人与事,则是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过丹青井,被悄然葬入南山的。
如果说,南山墓和草祠堂代表了江家的底蕴。
那么这口传承了无数年的丹青井,则是江家人文历史的所有写照。
它是美满、是幸福、更是叹息、是悲歌。
是高亢的战曲、是爱恨情仇、更是悲欢离合!
是一首又一首贯穿承载着江家历史的天地绝唱!
江业和朱山鹿越过丹青,穿过风雪。
来到了一座孤冢前。
它有点特别,因为它没有和江家人的群墓在一起,而是孤零零地落在一株松树下。
来到坟前的江业自顾自往地上一坐,伸出有些粗糙的手一擦墓碑上的雪。
上面刻着的那列字这才清晰起来。
“江业之妻许云沁之墓。”
他咳嗽了一声,开始向着坟冢与墓碑说起话来。
“云沁啊,我和山鹿来看你了。”
“山鹿你见过的,老朱家的儿子,也是你孩子。”
“这么多年里你都没见过他,现在肯定认不出来了吧,山鹿今年都三十了,都成老大人了。”
“现在可有用了,被称为妖屠呢,那些莽荒里的王八羔子们,老怕他了。”
“哈哈,有山鹿在,我就轻松多了,不怎么往离州跑了。”
“唉,有时候我也头疼啊。”
“头疼常胜啊。”
“对了,上次来的时候我跟你讲过,常胜这臭小子被一个叫宋秋水的小姑娘给弄得方寸大乱。”
“今个再来跟你唠嗑唠嗑。”
已经六十五岁的江业,即使精气神看起来再怎么好,头发再怎么黑,此时也无法遮住那欲盖弥彰的苍苍老态。
“这小子现在还算有点出息。”
“春之大帝成知威的传承,还有那支铩羽箭被他给弄到手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一个叫陈尚山的,对对对,就是那个以前让我吃过大亏的家伙。”
“我记得当时大家叫他‘落凤’来着,他收了常胜当徒弟,你肯定没想到吧,这可是宗天大的好事。”
“哈哈哈哈哈,说起来,陈尚山那个老家伙,是真他娘的有本事。”
“云沁你记得吧,我们这一代人都贼怕他,哪个没在他手底下吃过瘪?哪个没被他收拾过?”
“不过常胜这可给我长脸了,竟然能够在他手底下学本事,嘿嘿,老子我一想到这就痛快。”
“你想想看,要是以后常胜能把陈尚山的本事全学了去在世上走一遭,再让我们这一代人看到的话,那肯定个个都给吓得魂不附体。”
“我都能想象他们到时候的表情。”
“哈哈哈哈!畅快!”
江业说着说着,悄悄抹了一把眼泪来,无人可见。
“今天常胜碰到一个大坎了。”
“这个怨我,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江家这个大摊子来的。”
“希望他能有惊无险的度过吧。”
说到这里时。
朱山鹿也是触动无比。
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
“义父,我有点不放心,有句话想说。”
江业回过神来,轻疑道。
“什么事?”
朱山鹿一脸的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片刻后他眉头紧皱一咬牙。
“义父,对方今天的确是在赌。”
“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赌?”
“说到底,我们双方都在拿常胜的命赌。”
“这万一。”
“这万一…”
朱山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万一对方不是第二种目的,不是试探。”
“而是真的要跟我们撕破脸皮开战呢?”
江业听到这里一愣。
朱山鹿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退一万步讲。”
“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要是常胜真的出了事情怎么办?没有人支援救他,或是支援救他的人慢了一步…”
说到这里,朱山鹿的声音几乎小到快听不清了。
当阳城眺南府,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南山的一座孤冢前。
有一男人抬头如狮,睁眼如熊,他微红着眼眶,低沉的嗓音有粗犷一言出世。
“没有万一。”
“如果有,我就掀了这千秋江山,捅穿这万载江湖。”
“大不了,烟消云散,众生陪葬。”
气吞。
万里如虎。
ps:我更新有点慢,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我写书写一章大概是在三个小时到四个小时左右,还不算上检查,白天有工作,只能晚上加班加点写,再加上生活中的诸多事情,更新速度提不上去,我自己也很难受。
更难受的事情是,大雪天路真的滑,自己走路又快。周五的时候摔了一跤,还好在即将摔下去的时候来了一个托马斯全旋外加三百六十度空翻,只摔疼了腿。今天就尴尬了,踏马的直接
摔得我龇牙咧嘴疼到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去做一个安静铲雪铲冰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难受啊难受,心态崩了。
冬天来了,各位同学也记得穿暖和点,走路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