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的多情。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马良.坦白书》
“世子,是在下护驾来迟,让世子今天受苦了。”
“你快退开,待在下这立刻取了贼子的性命,接您回家。”
冯臣烈激动的向前走了一大步叫嚷道,但是一步刚迈完,整个人身上鲜血崩出,跪了下去。
“别再动了行不,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说了让你停下来歇口气,怎么,是我的命令不好使了?还是你自己急着要去见阎王?”
冯臣烈听到江常胜这一番话,连忙乖乖地坐了下来,开始运功调息。
另一旁的汪福良则是眸光闪烁,一咬牙,叹了一口气,也放弃了殊死一搏。
他更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瓶子,显然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服下一粒,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又扔给冯臣烈一粒。
冯臣烈接过汪福良的丹药,与之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也吞了下去。
“哼哼,谢了。”
“但是不要以为你这一粒药就会让我感激你放过你,待事情结束,我会提着你的人头去给世子谢罪。”
“冯臣烈,这话是我该说的吧,你跟我的事情还没完呢,你我这一战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要做个彻底的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们俩他妈的有完没完,都他妈急着赶死是吧。”
“来,老子给你们腾地,打啊!”
江常胜眉头一皱直接一声狠狠的咒骂,把两人骂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打啊?怎么不打了?”
“说话啊,继续拼啊。”
“有什么王者级招数,传说级战技都用出来啊。”
“最好再耍一出史诗级的招式,临死前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赶紧死,早死早超生。“
“你们俩先一死,然后紫诩门的人把我一杀,三千铁骑再把紫诩门这些人一杀。”
“再然后西北江家把紫诩门在东土的每一处根基连根拔起。”
“接着紫诩门的遗孤们来找我们江家报仇。”
“江家的人开始把紫诩门的每个人,甚至是那位圣人掌门,都开始满门抄斩,赶尽杀绝。”
“来啊,继续啊!”
“怎么不说话了?”
江常胜的一字一句,清晰的响起在深坑中,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冯臣烈和汪福良脸色惨白且难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闭紧了嘴巴;四面八方围着的
紫诩门人也都神情异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三千铁骑则是虎视眈眈紧张到了极点,那位暂时领军的副将,此时此刻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更是在颤抖,因为他知道,一旦冯臣烈有失,江常胜出事,自己的政治生涯,结束,自己的性命,也跟着结束。
风未吹,旗未动,三千多人的心却无风而起,无浪而动。
江常胜缓缓的开口起来,言语中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虚弱之态。
“今天的事情,如果非要分个谁对谁错的话。”
“我想,凡是卷入其中的人,没有谁是完全对的,也没有谁是完全错的。”
“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观点,自己的角度来说话,做事,做出选择和判断。”
“紫诩门的人,如陈冲孟非鱼等人,固然有错,错在他们对我的态度,解决事态的方式方法。但他们也是对的,扪心自问,如果我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今天碰到这样的我,我多半也会做出那些个选择,甚至还没有他们做的多,做的好。”
“吕长老有错吗?她没有错,他只是一个跟紫诩门荣誉与共生死相依的老人家,同时她也错了,正是因为紫诩门中有一个又一个吕长老这样的存在,并且放任大多数人自由而少于督管。于是才给了太多人盲目的自信,盲目的以自我为中心,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整个门派中不论是谁碰到任何事情,都因为有后台,有支柱,所以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往往都是以满足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为基准,碾压他人与展现优越的选项作后果。”
“而从今天一开始踏入这场事件里,带来这场漩涡的我,开始只是想找自己的朋友还有自己
的马,只能被动选择用武力来夺回,我有错吗?”
“我的初衷还有我所有行为的理由,都没有错。”
“但是我却犯了一个大错。”
“错在今天造了太大的杀孽。”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样的话,可能显的我很虚伪,但是我还是要说。”
“诸位,今天我杀了你们门派中那么多人,真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杀那些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那么多人,从来没有。”
江常胜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响起在人们的耳畔,神情认真且态度诚恳。
“是的,我的确拿到了春之大帝的传承,拿到了铩羽箭,但我不是成知威。”
“我不是一个嗜杀的魔王。”
“事情的经过你们肯定都清楚的。”
“我没办法,我没得选,我被逼到那一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