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熊转过身去,朝着一个人喊了一声。
“老陈,我记得你的儿子今天就死在常玉的手里吧。”
“你第一个来。”
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神色中写满了悲痛,他的眼眶是红的,眸子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牙齿露了出来,满是狰狞的意味。
他喘着粗气,提着一根棍子,强盛的气机让人心惊胆颤,是鱼跃境三层。
“老陈,你轻一点,别把常玉给弄死了,他可不能死。”
“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
说完这句话,江常胜的瞳孔猛地一缩,明白过来这头熊还有紫诩门的这些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无非就是八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了,江常胜想道。
看来这一关,自己能不能闯过去,由不得自己,只能听天命了。
被称呼为老陈的男人提着棍子来到了江常胜的面前,江常胜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他。
老陈没有说话,江常胜没有说话。
人们常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大的仇恨莫过于绝后,杀子之仇,恐怕无药方可解。
微风吹过,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树梢。
平川之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啪!”
那是一个脸上写满仇恨的中年男子,他双手紧紧地握住一根棍子,从上而下,朝一个坐着的年轻男子头颅上狠狠戳下去。
是的,不是砸下去,也不是抽打,而是用棍子对准天灵盖硬生生戳下去!
这是他带着仇恨的一击,这如同炸雷的一记猛攻,直接把年轻男子的头颅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原本坐在地上的他,脊梁骨看起来都仿佛要被巨大而猛烈的力道砸弯了。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一下接着一下。
鲜血飞溅,血肉模糊。
八十多个人围在一起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反而每个人眼睛里所透漏出的,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兴奋,狂热。
不知道老陈用棍子戳了多少下之后,那头如同小山一般的人形巨熊发话了。
“好了老陈,轻一点,别弄死了,他只是一个地听境八层。”
老陈喘着粗气,面目狰狞,似乎还不尽兴,在离开之前,又是一棍子狠狠的戳下来,直接戳在男子的手肘处。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平川之上。
微风吹过,那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衣服上,地上,全是他的血。
他如同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半刻之后,所有人只看见他显然痛苦不已,全身颤抖着废了很大的劲才翻身仰面倒了过来,他的头颅上满是鲜血,流了一脸。
那头熊接着再次发话出声,“梅姐,该你来了。”
说完这句话,一个名叫梅姐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个梅姐走到年轻男子面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显然,这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事件,这群人明显是打算轮流对那个年轻男子进行人身攻击,还有人格上的羞怒,或是践踏。
就当梅姐这一口痰吐完之后,所有人忽然看见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年轻男子忽然笑了。
起先笑的声音很小,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来刺耳,让所有人眉头紧皱。
“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常玉,你在笑什么!”
梅姐脸色狠戾,走上前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从脸再挪到嘴巴处,一边使劲踩踏,一边反复来回蹂躏。
这一脚踩下去,常玉当场痛的再也笑不出来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地上只有他痛苦的闷哼声,还有肌体破裂之声,鲜血滴答声。
有一群人路过这里,忍不住驻足下来想要观看,但是却被平川上人们的阵势给吓到了。
“紫诩门办事,闲杂人等迅速离开,胆敢围观,格杀勿论。”
“胆敢阻碍,就是与整个紫诩门结下世仇!”
有一个胆大好奇的家伙忍不住想要偷偷的凑到跟前来,直接被一头人形巨熊给掐住脖子,活活捏死了,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凑到附近观望。
许久之后,安静的平川上,优美的月色下,只有八十多个面狠色戾的男人,和一个饱受摧残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自然便是常玉,除了这个今时今日被无数人议论纷纷的名字之外,他还有一个真正的名字,叫做江常胜。
没有人知道江常胜此时正经历着怎样一种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来自身体,还有人格的侮辱,尊严的践踏。
如果这一幕传出去,恐怕世界上无数人听了都会膛目结舌,不可思议。
但这一幕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人们所幻想的世界。
大概在世界上许多人的眼里和思维下意识中,像江常胜这样一生下来就该是主角的人,肯定是不会遭遇这种事情的,他的一生必然是肆意妄为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