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102章 青椒酿肉 这吃相就越来越……

燕京小厨娘 叶流金 5445 字 8个月前

他示意手下拿出那张失物单子来,拿在手中抖了抖。

“你们家丢东西也有一段时日了,外头一直没有查到赃物,本官想着许是你们自家里出了内贼,为着你们的安全着想,自然要好好搜上一搜,你们可是觉得本官做得不对?”

听了这番话,史延贵兄弟俩哑口无言。

史玉娘的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俩更清楚。

可是当着顾南箫的话,他们当然无法说出真相。

史家东西丢了,在外头却一直查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顾南箫认为有可能是史家闹了内贼,这是很合理的推测。

再说,当初他们三番两次去衙门里闹,各种捕风捉影乱猜疑,见了路人头上的簪子也怀疑是自家丢的东西,早就惹得那些官差们满腹怨气。

可是他们只想把事情闹大一些,这样就更像真的了,反正他们有关系有靠山,那些官差能把他们怎么样?

谁知道却摊上顾南箫这个铁面无私的人物亲自出马,而且还油盐不进,他们就骑虎难下了。

事到如今,顾南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同样用查赃物的借口搜查史家,他们能说什么?

那些官差之前因为史家的事,把小半个南城都搜了个遍,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因为惊扰老百姓被顾大人惩治过,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一个个越发如狼似虎,对史家毫不留情。

史家兄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差们在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听着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瓷器破碎和桌椅推翻的叮咣声。

两个太太见自家男人回来,反应各不相同。

史大太太一手拉着史延富的衣角,一手拽着儿子,哭哭啼啼地抱怨个不停。

史二太太则冲着史延贵怒目而视,恨不能撕之而后快。

院子里除了搜查的声响,就只有史大太太伤心的哭声。

“大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些东西都是妾身自己辛辛苦苦,零零碎碎攒下的,真的不是玉娘的嫁妆啊……”

哭了一会儿,她又转向一旁脸色煞白的史玉娘。

“玉娘,我虽不是亲娘,这几年好歹不曾亏待你呀,当初我进了门,你说怕我占了你娘的东西,非要自己管着,你娘的嫁妆单子、房屋地契、金银细软,这些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呀,早就当着老爷的面交给你了!老爷,您说句话呀,您也是亲眼看见的呀!”

“呜呜呜,我连玉娘的嫁妆藏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偷她的东西?她的嫁妆丢了,与我有什么好处?如今还要搜查我的东西……”

女人絮絮叨叨的哭泣声惹得人心烦,可是包括史延富和史玉娘,却都没人出声责骂她。

似是过了许久,官差们才从各个屋子里走了出来,将数十件东西放在顾南箫面前的地上。

“启禀大人,这些都是从史家内外院搜检出来的,其中有三四十件东西跟失单上的名单相符,都在这里了,还请大人示下。”

听到这话,还没等顾南箫说什么,两个太太就先炸了锅。

“那首饰匣子是我的,怎么就成了失单上的东西!”史大太太盯着自己的宝贝匣子,眼睛都红了。

史二太太则颤抖着指着其中的一些东西,说道:“这花瓶,这字画,都是我陪嫁带来的,跟大房有什么关系!”

听到两个太太撕心裂肺的声音,史延富兄弟俩交换了一个心虚的眼神。

史玉娘的嫁妆本就没丢,让他们两个男人编造一个嫁妆单子,他们能编出什么来?就只好把自家媳妇日常用的东西胡乱写上去凑数,想着左右都是用来应付衙门的,谁会追查,不料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南箫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却不出声。

史二太太是个聪明的,愤怒焦灼过后,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史延贵,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玉娘的嫁妆单子里!”

史延贵愣了片刻,支吾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做叔叔的,怎么知道侄女的嫁妆里有什么?兴许是管事的媳妇弄错了……”

史延富如获至宝,连连点头道:“定是管事媳妇出的错,玉娘的嫁妆是谁在管着?!”

史大太太心痛她的金银首饰,也忘了装柔弱,上去就去抓史延富的手。

“玉娘的东西一直都是她自己管着!她天天钥匙都不离身,防着我跟防贼一样!现在丢了就拿我的东西充数,我……我跟你们拼了!”

史延富猝不及防,手背被史大太太抓出几条血痕,又是痛又是怒,一把将史大太太掀倒在地。

“糊涂的婆娘,滚开!”

他又不傻,顾南箫都带着人来搜家了,定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如果顾南箫查出了真相,那史家就完了!

他吓得酒都醒了,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护住史玉娘!

史玉娘跟谢姑娘是闺中密友,谢姑娘以后可是要攀龙附凤的,有了谢家的关系,他的玉娘以后也会嫁入高门大户,做贵夫人的!

他有史玉娘这样的女儿,就连儿子都不香了。

史延富眼神一冷,视线移到正搂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史大太太身上。

他咬了咬牙,厉声说道:“贱人!一定是你,是你偷了玉娘的嫁妆!”

史大太太正心疼着她的私房,听史延富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那边史玉娘也反应过来,立刻说道:“爹,一定是她!她一直惦记我娘留下的东西,定是她趁我疏忽偷去了钥匙!”

她一把将史大太太的首饰盒拿起来,大声说道:“这本就是我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也都是我的!”

史延富冷哼一声,骂道:“你个毒妇,玉娘没了亲娘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如此害她!”

史大太太看着眼前这一对毫无廉耻的父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你们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史大太太睚眦欲裂,翻身就要往顾南箫面前冲,“大人明察,我是冤枉的,明明是他们父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史延富一把抓住了头发,顿时痛呼出声。

史延富一脸的痛心疾首,对顾南箫说道:“真没想到小女的嫁妆竟然是被这个贱人偷去了,多亏大人英明,才帮小女找回了嫁妆!”

史延贵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幸好有大人帮忙,要不然还查不到这女人身上……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史大太太被史延富拽得死死的,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拼命挣扎,想要开口说话。

史延富却叫下人过来,将史大太太的嘴堵住,又拿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他一脸愧疚地走到顾南箫面前跪下。

“大人,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家贼干的,我们史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无颜面对大人,还请大人抬抬手,周全周全。”

顾南箫看了半天好戏,这会儿才抬眼看向史延富。

“你一句家丑,就想把这事儿揭过?你让本官如何结案?”

史延富肉痛不已,却知道顾南箫肯不追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他只得说道:“草民这就去衙门撤了状子,这几个月大人和各位官差都辛苦了,草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捐给衙门,铺桥修路,广做善事,算是草民的一点心意。”

话虽然说得漂亮,这一千两银子进了衙门,该怎么花就不知道了。

顾南箫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

“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扰史大老爷处理家事了。”

撂下这句话,顾南箫率先走出了大门,官差兵士们鱼贯而出。

关上大门,小厮上前问史延富,该如何处置史大太太。

史延富瞟了一眼双眼通红,却被堵着嘴无法出声的史大太太,皱紧了眉头。

“先扔到柴房关几天,过些日子再说。”

好不容易送走了顾南箫这尊大佛,他哪敢现在就放了史大太太。

没办法,只得暂时委屈史大太太了。

再说,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哪里顾得上这个糊涂又小气的女人。

今天史家被官府搜查,嫁妆的事情差点儿就没瞒住,他还要倒贴一千两银子,这些都够他闹心的了。

看着史大太太被几个婆子拉去柴房,史延富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又走了,史二太太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史玉娘丢嫁妆的事,她只是有所怀疑,但那是大房的事,她自认为与自己无关,她只想顾好自己的女儿就行了。

史大太太因为是继室,出身低,年纪轻,为人又十分小气,动不动就装哭,让史二太太十分厌烦。

尽管妯娌关系不好,可是看到史大太太就这么被史延富推出去当替罪羊,她还是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之感。

史延富和史延贵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宁可把史大太太推出去领罪,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史玉娘的嫁妆应该没有丢,但是今天家里被官差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

那些东西到底去哪儿了?

史延富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护着史玉娘,他们究竟在谋求些什么?

门外大街上,顾南箫骑着马缓缓而行,铁甲等人紧随其后。

铁甲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史家大门,忍不住问道:“大人,史家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今天他在场观看了全程,却依旧没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连他都看得出来,史玉娘的嫁妆根本就不是史大太太偷的,史大太太不过是被史延富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顾南箫反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一句话倒把铁甲给问得不会了,他抓耳挠腮了一番,小心地说道:“他们报假案,不该把他们抓起来吗?”

主子一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怎么对史家的事却如此含糊,问都不问几句,便轻轻揭过?

金戈在一旁做深思熟虑状,只是半天都没想出来主意,只好说道:“三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跟着瞎出什么主意?”

铁甲有些不满,小声说道:“史家折腾咱们好几个月,就这么饶了他们,我觉得不解气嘛!”

顾南箫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半晌才悠悠说道:“只进来一条小鱼,何必急着收网呢?”

金戈铁甲都听不懂,看顾南箫的脸色却不敢再问,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什么鱼,什么网?

难道史家只是一条小鱼?

那大鱼又是谁?

梅娘看着眼前一溜五个服饰整齐的女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要不怎么说还是要规范化管理,穿上工服,女孩子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