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当真明白了?”
“侠是一道光。”
“臭小子。”老刀叹息,“别忘了,清明时节,给老爹装上一壶好酒,洒入这江水里,要不爹没有酒喝,一个人会寂寞。”
“你有我娘陪着,不寂寞。”
小刀始终不知道,老刀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十三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大雨在山中形成了洪峰,要挟着泥土和碎石,呼啸而下,冲垮了一座石桥,阻断了两山之间的通道。
一个骑着马的年轻男子,站在断掉的桥头,看湍急的山洪,大雨中寻一处山坳里的神庙之中下榻,在那私下透风,老鼠狂叫的破屋子里,墙角的干草里发出古怪的声响,年轻男人单刀拨开了干草,发现了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小婴儿。
他是那么的可爱,小小的胳膊,嫩嫩的肌肤,柔软的脚丫。
年轻男人,毫不顾忌,将他搂入自己的怀中取暖,挨过了寒风习习的一夜。
待雨停了,阳光普照大地,赶走了秋凉的第二天清晨,他牵着马,背后多了一个竹篓。竹篓里,婴儿允.吸着自己的脚趾,安静甜美的睡着了。
从此之后,年轻男人,一生未遇到倾心的女子,将婴儿认作了儿子,取名,黄小刀。
父子两个,两把刀,两卷铺盖,从南走到了北,从北走到的南,经历江湖重重,寻求侠客之道。
“去找你陆大哥吧。”老刀推开小刀。“如果你能活下来,他会照顾好你的。”
小刀噗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爹,我去哪找陆大哥,还请你指一条明路。”
老刀指了指净洁湛蓝的天空,日头正向中央缓慢的移动,他说,“真可惜,在这里看不见星星,如果到了晚上,我会在哪里,为你指引方向。”
小刀站起来,双眼噙泪,“爹呀,你走好。”
“儿呀,你也走好。”
冥月独自感慨了一番,回到人群中央。
闯入船舱的几个魔炎教派的人正抬着一具男人尸体放在她的面前的甲板上。
那是宋白甲,老刀不会看错。
他死了,何时被杀的,老刀不知道,当他站在舱室紧闭的大门前,就明白了,有很多事,他都不明白。
“这不是宋白甲!”冥月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语出惊人的说,“这个混蛋,要比宋白甲长得好看,身上肥肉多,精肉少,宋白甲从那搞到的替身?”
“冥月大人,我们检查过了,这人死去多时了,同时舱里还发现了两个女人的尸体。”属下说。
老刀望着宋白甲的尸体,又是一番苦笑,内心思忖,“江湖,兴许就是这个死样子。”
“又让那老狐狸摆了一道。”冥月将头,转向了老刀,说道,“你们谈完了吗?说完,你们也该上路了。”
老刀点点头,弯刀横在身前,笑道,“既然这个江湖太糊涂,没有痛苦,便不会清醒。那我也该到了洒洒血的时候了。”
“人总得为愚蠢付出代价的。”冥月说完,招呼手下一拥而上。
老刀一路冲杀。
小刀跳入水中。
魔炎教派很快将老刀孤单的身影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