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图谋不轨

凤凰骨[重生] 一丛音 3999 字 6个月前

夙寒声闷闷不乐,要挪回应知津身边。

应见画面如沉水,强行拎着他的后颈——大概嫌他脏,两指指腹上竟然还凝着薄薄一层冰霜,冻得夙寒声脖颈一哆嗦。

"跑什么,不要了?"

夙寒声不敢说不要,省得挨揍,蔫蔫道:"不是说等我及冠后再给我吗?"前世就是因这个须弥芥,他才一步步踏入戚简意的圈套。夙玄临连半青州的钱都还欠着,哪里能留多少好东西给他。

"当时我以为你要让须弥芥认主,怕你年纪小识海受不得冲撞才想着等及冠。"

应见画捏着须弥芥的手轻轻一摩挲,不知想到什么,半晌才低声道:“可谢长老昨日传讯说……"

本该供奉在应煦宗登明祠的须弥芥,突然像是受主人催动似的,灵力肆意,挣扎着想要逃出应煦宗。

谢识之强行制住须弥芥,才发现夙玄临的本命灵芥,竟然早已经认了夙寒声为主。

夙寒声从四望斋出来时,眉头仍然紧皱着。他从未见过这个须弥芥,更何谈让它认主,定然又是夙玄临当年自作主张搞得鬼。

不过,难道夙玄临去不周山通天塔之前,便知晓自己会陨落吗?

夙寒声越想上一辈的事越觉得头疼,什么圣物烂柯谱舅舅、拂戾族的娘亲,他心大,就算遇到再危险的事也能很快抛诸脑后,如今细细算来,破事竟然积攒了一大堆。

血脉相连的舅舅要杀他、崇珏可能会被挚友算计下无间狱、剔银灯落渊龙.…

夙寒声头痛欲裂,使劲拍了拍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决定走一步算一步。离申时三刻还有点时间,还是去找乌百

里元潜玩吧。

墨胎斋送夙寒声一千灵石以下的灵器,被用来给乌百里买了把弓。

此时乌百里正在落梧斋的院落中央,长身鹤立持着弓,眸中闪现点点寒芒,箭尖直直朝着不远处的虚空一点拉弓搭弦。

元潜正色道:"百里。"

乌百里聚精会神:"嗯?"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再商量一下。”元潜尾巴尖都绷直了,站在十丈之外的空地上,脑袋上顶着个苹果当靶子,严肃道,"折断你弓的是少君,为何要拉我当活靶子?"

乌百里眯着眼睛,随口道:"你长得不够漂亮。"元潜:"……""什、什么?"

乌百里后知后觉自己把实话说出来了,不耐烦地猛地松手放箭。咻的一声。

箭直直穿透元潜脑袋上的苹果,直接将果肉碾碎,簌簌从元潜脑袋上往下掉。

元潜面无惧色,抬手将脸上的几块果肉塞到嘴里,吧唧吧唧嚼着,含糊道:“原来你还看脸行事待人。"

乌百里不搭理他,蹙着眉摸索手中的新弓。还是不太趁手。

乌百里又连试几箭,元潜吃苹果都吃饱了。夙寒声欢天喜地握着两根神树之藤,一路抽着路上的草玩得不亦乐乎,溜达着回了落梧斋。

乌百里视线瞥到夙寒声,不理他。夙寒声故作淡然地溜达过去,问:“干嘛呢?”

元潜眯着眼睛笑吟吟:"我这条无辜之蛇正在替少君挨罚呢。"

夙寒声道:"百里还在生气啊?"

乌百里蹙眉道:“起开,别伤着你。”

夙寒声像是演戏似的,当即一副痛心疾首状:"百里,你要是还生气,那就打我一顿出气吧,狠狠地打,我绝对不反抗,也不喊一声疼。"

乌百里唇角微微抽动。

说着,夙寒声负荆请罪似的,大义凛然将藏在背后的神树之藤抽出来:“就用这三千年份的神树之藤抽我吧!"

乌百里一愣。

元潜跟进蛇行游过来,看清那货真价实的神树之藤,“喱”了声。

“还真是神树之藤。”

看到乌百里始终冷漠的脸上难得浮现些许诧异,夙寒声心满意足,喜滋滋等着夸。乌百里接过神树之藤抚摸个不停,好半晌才道:"你偷的?"

夙寒声不高兴地瞪他:"不要污蔑我,这是我师姐送我的,货真价实,做弓足够了。"

乌百里见不是偷的,这才放下心来。他试了试神树之藤的手感,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挑眉,看向还在等着夸奖的夙少君。

“少君刚才说,让我用这藤抽你……”乌百里似笑非笑,"可还作数?"夙寒声:"..…

最后,自食恶果的夙寒声几乎是呜嗷喊叫地被乌百里追着冲出了落梧斋。

这样一番折腾,夙寒声抱着书到后山佛堂时,刚好是申时三刻。

崇珏如往常一样坐在蒲团上闭眸养神,那身黑袍已经换成雪白袈裟,端坐佛堂中让人只是看一眼便心生安宁。

夙寒声屈膝跪坐,视线无意中一瞥,陡然想起乞伏昭的那句。"……对你图谋不轨。"

崇珏眉眼如佛像,好似永世不堕欲海。哪里是心怀不轨的样子?

夙寒声摇摇脑袋,不再多想,一边拿出书准备把今日山长布置的功课做了,一边随意道:“今日叔父去别年年可是有要事要忙?"

崇珏眼眸也不睁,道:"买佛珠。"

夙寒声心中疑惑。崇珏平日不是随手就能拿出一堆佛珠送人吗,怎么还要特意去买佛珠?

崇珏终于睁开眼,淡淡看他:“今晚可要宿在这儿?”

夙寒声想起乞伏昭说有人暗中跟踪自己,本来也有宿在佛堂的打算,闻言故作镇定道:“这样是不是太叨扰叔父了,等会还是瞧瞧佛经能不能抄好吧。"

崇珏“嗯”了声,继续闭眸。

最后,夙寒声的佛经自然没有抄好,乐颠颠地又在佛堂蹭了一晚。

崇珏从不来斋舍睡觉,夙寒声理所应当霸占了那张大床,嗅着周遭熟悉的菩提花香,没一会便呼呼大睡,陷入深眠。

夙寒声往往一觉睡到天亮,中途甚少会醒来。今晚不知为何,三更半夜间突然心口一悸,梦中好像也一脚踩空,直接被惊

醒。

耳畔好似有人擂鼓,夙寒声迷茫喘息半天,恹恹翻了个身,视线无意中落在床榻边。

寝舍并未点灯,只有皎月光芒从窗棂倾泻而来,将偌大房中照出影影绰绰的阴影来。

夙寒声呼吸猛地一顿。

月光好似流动的银河,倾洒落至宽大衣袍上,好似瞧见随风摇曳的暗莲。——有人坐在他床榻边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