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后挂心。”司马仍旧跪在一边,再次磕下头去:“儿臣必不负母后好意。”
“儿啊,”贾南风突然换了口气,语重心长起来,她拉起司马,让他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道:“你父皇的身子你知道,外面你的那些个兄弟叔伯们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如今这朝中只有咱们孤儿寡母的,若你再不跟我一心,你父皇只怕也是有危险的。”
旁的话贾南风没再多说,可司马心里明镜一样的。自那天起,他便将自己的抱负,对祖父的承诺,对祖母的誓言一股脑地全都藏了起来,认认真真地过起了自己的神仙日子,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屠夫手艺中,而整个东宫也被他整得热热闹闹的,因为人多,他便专门开辟了一处荒废的院子,打造成市集的样子,里面肉蛋蔬菜、瓷器古玩、文房四宝、胭脂水粉什么都不少,只要他兴致来了说要开市,下人们便将东宫中有的东西都搬出来,分门别类地摆到摊位上,陪着太子殿下玩耍过瘾。
如此几天,贾南风甚为满意,司马到底还是小孩心性,不管他现在这般胡闹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做给贾南风看,担她心里清楚,长此以往下去,即使他心中还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动力去做什么,这般潇洒玩耍惯了的人,是不可能再静下心来端坐在书案前学那些枯燥的治国之道的。
下午,睡醒的司马来到院中,市集已经开起来了,里面的所有人都换了打扮,乍一进去,还真以为到了宫外。这市集颇为热闹,守在摊子后面的摊主们扯着嗓子叫卖着,在街道中闲逛的人也三两成群地围在摊边,或把玩着手中的物件,或像模像样地跟摊主讨还着价钱。
司马在里面逛着,首先便到了肉摊前。
“来二两肉,”司马叫道,“称准了啊。”
只见守着肉摊的摊主抓起一块肉,提起刀便在拿肉上切来切去,显然这人对这份工作并不熟练,饶是累得满头汗,也没有顺利地切下一块肉。好不容易连扯带拽地撕下一块肉,一过称,足足多出半斤。
“你这不行,”司马笑着推回摊主递给他的肉:“这卖肉的都像你这般,肉摊得倒了。”
离开了肉摊,司马继续往前走着,只见胭脂水粉的摊前立着一男一女,男子已成年,女子却是个小姑娘的模样,他来了兴致,上前拍了拍二人,那二人回头却不是羊献容和羊挺,司马又失望了,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去。
“主子,这是在东宫,也不能把他们都请来啊。”谢安跟在司马的身后,安慰道:“您再忍些日子,说不准皇后就准您出宫了。”
“知道了。”司马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去,然而越走越没了兴致,这东宫的物件摆来摆去也就那些东西,他腻了。“让能出去的淘些新鲜玩意,实在无趣。”
“是。”谢安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