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血从染毒袖箭的伤口漫出来,在雪地里汇成一条腥臭的溪流。
“混账,当年的东厂可从没杀过一个无辜百姓!”
冷青堂脸色徒变,再也隐忍不住眼中的怒火,对刽子手们放声咆哮。
月西楼神色不变,无以为然的扬眉冷笑:
“还是先管好您自己吧!”
指尖微动,身旁三十几名黑衣暗卫挥起绣春刀冲向冷青堂。
冷青堂回身卸下玄狐裘,竖直挥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出一股凌厉的风旋,权当御敌的武器,为自身破开一条血路。
一道阴风迎面直取。
有感脸部撕裂的重压越来越近,冷青堂弃狐裘一脚撤回,曲身呈半蹲式一个后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耳畔,衣帛断裂之声尤为尖锐,原是他那件名贵的狐裘被刀刃劈为了两半。
冷青堂飞身越上马车,几名暗卫在后紧追不舍。
车顶上一场肉搏进行得相当激烈,拳脚相向时惨叫声、筋骨断裂声此消彼长,络绎不绝。
百回合内,不断有暗卫落下马车。
耳轮内戾风嘶吼,来者不善。
冷青堂急忙向旁侧倾身,一枚钢铸铜球紧贴他的臂膀射远,若然打到他的后心上,不死也要吐血昏倒。
冷青堂眼看就要跌落马车,他一只脚尖伸出,及时勾住了马车的窗框一角。腰身再一旋转,便稳稳的匐在了雪地上。
月西楼远远的看着,目光一沉,勾唇邪笑着:
“来呀,莫让他给跑了。而今皇上正与贵嫔娘娘一处说着话儿,莫让这位九王爷坏了咱们皇上的好事。”
冷青堂骤然神现惊愕,怔怔看着暗卫们劈到再次朝他冲涌而至,包围圈的范围迅速缩小。
一股灼烧的痛楚在冷青堂的胸腔里横冲直闯,他双目血红,面对道路的尽头撕声叫嚷:
“云汐——”
……
顾云汐手腕一抖,茶杯滑落,在脚边摔得粉碎。
刚刚,她似乎听到夫君在唤她。
心房猛烈跳动失了节拍,情绪变得莫名。
云汐愣愣的注视地上一片湿渍,缓缓不安的蹲身拾起茶杯碎片,慢悠悠的动作明显心不在焉。
一个不小心,食指被瓷片割破了,那映在白皙指尖上的血,红得分外惊心。
“夫君…夫君……”
云汐眸色茫然,吮着受伤的手指慢慢站起来,六神无主。
外面有了一些动静,什么人进院了。
云汐听到,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稳下来。
谢天谢地,准是夫君回来了!
云汐欢愉的提裙跑到外屋,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