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箐点头,“她是个安分的好姑娘,毕竟在魏州也曾帮过我许多,我留她一命未尝不可。”
郑桓心底更是意外,忍不住做起身子,不屑冷哼一声,“战场杀伐果断的秦帅,却将皇室之人留在身边这么久?不怕百年之后余孽祸乱,国祚不得安宁?”
“苏凝一届弱女,我能将鼎朝推翻,莫非还怕治理不了几个没了光亮外衣的后代不成?”
其实秦箐心底也是经常考虑苏凝与文宇结婚之后子孙的问题,毕竟按正常发展,自己的儿子要当皇帝的,一旦苏凝有子,这俩兄弟恐怕难以真正公平对待。
苏凝前朝郡主的身份一直不能做到保密,到时后若是有子,也是会影响太多。
苏凝之于自己,甚至大过唐宗杨妃所出之于李治。
事情确实是让人担忧,只是如今情况,她也不愿露怯。
郑桓愣愣看着秦箐平静的脸色,只觉得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出入过大。
这女子凭什么相信一个皇室郡主?莫非女子心真的重感情大于事业?
郑桓他是不信的。
他低下头,轻声自言自语,“罢了,朕一个将死之人,没想到还有人不顾安危来见朕最后一面,要知道朕曾也是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的,”
“事到如今,那外甥女朕不要见了,你若真是不打算伤她,愿意替郑氏留后,朕也算是谢你一回。”
秦箐面色不惊,心底已是确认眼前的郑桓是不是冒充了。
她微微颔首,“你不见也好,见她倒是替她凭空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郑桓垂着头,久久不语。
“罢了罢了,朕早该明白做错了许多,没有任何活路可谈。”
“……人生至此,亏矣。”
“……你…,早些动手吧……”
终于,他伸手摸了摸下颌稀疏的胡须,缓缓闭上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
仰头看天,至此,郑桓不曾去看秦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