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扶着房门的手抓紧了些,没说话,记忆里的画面一拥而上。
她知道,他这是又收到了那苗姑娘的书信,要急着赶回去呢。
安越突然有些想狠狠的嘲笑自己,今日之前,她心里何尝没有过一丝期待?
她望着眼前这张脸,望着这个男子,他曾经,对她那般温柔过,又那般伤害过。
可是即使早就知道了事实,重活一世后,在瞧见了他的第一眼,数年来的思念一拥而上,他的温柔又使她所有的怨恨瓦解,接着由她亲手一层一层筑起的防线也被击得溃不成军。
她还幻想过,今生,也许她懂事点?再娇俏些,再魅惑些,会不会就有些不一样了?
而他,是不是不会再轻易走了?
她又瞧了他一眼,他说跟他走?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吗?
还是在他的眼里,一直把自己看的很轻?
他不知道吗?
像她这样的出身,没有可依附强大的娘家,若是就这般跟着他跑了,连做妾都不够格!
也许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没名没分的外室,然后她的孩子生来便会低人一等。
夜黑阴雨绵绵,时不时又刮来一阵凉风,吹打在两人身上,那男子站在她房门前,屋檐下,有那绵绵阴雨飘了过来,他的后背染上了许些阴雨,已经有些微湿了。
他问出了那话后,缠在袖子下的左手便握起了拳头,接着又慢慢地松开,他心跳得有些快,全然不在乎背后长衫微湿。
他刚刚接到了苗姑娘送过来的书信,还有
可是,他又想到安越,安越怎么办?
他想啊,即使她心里可能也没自己,即使她心仪男子可能是牛婆婆的儿子。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她。
他想,到时自己先去处理一事,然后再带着她顺便去处理苗姑娘的事情,等处理好了,他还能……带她去.......范府......
他身前的安越久久没说话,瞧着很平静,可她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她瞧了一眼外间的阴雨,感受着凉风的气息,又想起一件事来。
她抬头望了望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他,张了张嘴,“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何事?”范文书开口。
他眼神盯着安越,见她又垂下了眸子,只露出一张格外白皙的小脸,心里莫名其了紧张。
“你可曾欢喜过我?”
她想亲口问的,终于是问出口了。
怦,范文书的脸一阵诡异的红晕出现,瞬间移开盯着她的目光,不敢再直视她,欢喜?欢喜?安越?
他又低下头,藏在袖子下的手又悄悄握成拳头,然后又悄悄展开,又握成拳头,又展开,再握成拳头,如此反复,手心冒出了汗。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你...我...”砰,砰,砰,他心脏跳得很快,声音有些抖,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拳头越握越紧。
这时,一名黑衣男子突然闯进了后院,他瞧着一眼立在一间厢房门前的公子,那黑衣男子朝着自家公子喊道:“公子”
范公子听见喊声,习惯性回头,望见了是自己派去照顾苗秀姝又来登州送信的男子,他看见男子,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那苗姑娘。
他又望了安越一眼,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
欢喜安越吗?
不欢喜吗?
那他为什么会想要带她走?
可欢喜吗?
不,她把荷包送给牛婆婆的儿子了,他不欢喜她,他不仅不喜欢她,还想狠狠的捏肿她的小脸来,问问她什么意思?
为什么和自己在床榻间是那般,转眼又把荷包送给别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