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安越打水洗漱好,瞧了瞧外间的天气,望了范文书的房门,她叹了口气。
安越有些无奈,不知他是生哪门子气,难道是因为一个荷包,可一个荷包下回做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今日也有做的不对,她明明是担心他去哪了的?可他那么说?不对不对,他也有错的啊。
她正想着,范文书开了房门,自己往灶房来了。
范文书瞥了她一眼,自己去打水喝。
安越在灶房瞧着他,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刚刚那一眼?好像有些委屈?
委屈?
范文书喝了水,又望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开口道:“你在这做啥?牛婆婆的活计还没做完?”
安越哑然
嘴角一抽,想了想,没回他这个话题,只开口道:“你饿吗?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吃的。”
男子听见她说的,心里虽是还有些气,可等了这么一会已经消了一分气。
他是饿,可说出的话是:“不饿”
安越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他的房间,瞧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晚间可能又会走
安越瞧着他,还想说什么,可想了想,想到他因为一封书信走了
她垂下眸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范公子也瞧着她,叹了一口气,想到昨日荷包的事情,心里又叹息,努了努嘴,他还未说啥,安越垂着头,先开了口,“早点歇息,明日见”
范文书点瞧着她,又点了点头。
这晚,两人没有再睡到一块,已经躺在床榻上的安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还是睡不着,她想到今晚他可能又要走,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隐隐作痛啊
她又摸了摸,想到隔壁屋那男子,她干脆起身,穿衣,下床坐在案桌前等着,然后她去把房中的窗户打开,外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细阴雨。
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干脆坐在窗台前,案桌旁的绣凳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瞧着外间的细细阴雨。
房中的油灯她没吹灭,油灯闪着淡淡光芒,她又抬起头,往夜空瞧了一眼,今夜和那夜瞧着很像啊,没有月亮,也没有闪闪发光的繁星。
可又有些不像,那夜没有阴雨,今日倒是下起了阵阵阴雨。
鹭桥镇街道上,不知是谁家马车在抢道争先,为了超前,急绕道边、奔驰而过,马车一路驾着到了镇上唯一的那座书院门前,马车里的行人拿着一把油纸伞下来撑开,匆匆忙忙下了马车,车夫穿着蓑衣静静在外间等着。
只见下了马车的男子敲响了书院大门。
前院中,有还未睡的学生听见了声响,撑着一把油纸伞前来开了门,只见门外一个穿着黑色行衣的男子看着那学生道:“在下有急事找登州范公子,我是范公子的侍从,我从登州赶来”
那学生看了那黑色行衣男子一眼,点了点头,让他等一下,匆匆忙忙撑着油纸伞跑去后院,敲响了范公子的房门
隔壁房中,一直待在窗台案桌前的安越也听见了声响,把头往外探了探,见一个学生在敲范文书的房门,范文书开门,然后两人在说着什么
她收回目光,望了一眼外间的阴雨,听着隔壁的动静,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却带了几分凄凉之意。
然后她起身,绕去自己房中屏风后,换上同那夜一样的白衣,照着那夜那般披着上白色外衫,重新坐在案桌前候着。
果然,没过多久,隔壁房中又传来了收拾东西的动静,然后,那动静停了,接着便是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再是敲门声。
安越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站起身子,走向房门处,开了房门。
房中亮着油灯,房门一开,屋檐外也洒出一丝微弱的灯光,笼罩在一身素雅白衣的安越身上。
门外的范公子瞧见了开门的她,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外衣,身后的厢房里亮着盈盈灯光,她的青丝长发随意散落脑后,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今夜瞧着格外白皙,泛着盈盈亮光的水润眸子正看着他,眼底还带了一丝他捉摸不透的情愫。
院外阵阵寒意袭来,阴雨绵绵,他也是一身白衣,安越抬头望着他,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范文书对上她的眸子,又盯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想伸手摸摸她那白皙的小脸,可脑海中又想到那荷包
他把想法压下去,想了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开口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