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赫然被画在上头,不过名字可不是我们俩的。
说实话,那画画得可真像,李承鄞只见过一次我穿男装,难
为他也能命人画得出来。
不过现在我和阿渡都是女装,海捕文告上通缉的江洋大盗可
是男人,所以我和阿渡就排在了过关的队伍里。只是我们没有过
关的文牒,怎么样混出关去,却是一桩难事。
我并不紧张,我包里有不少金银,阿渡武功过人,真遇上什
么事,先打上一架,打不赢我们再用钱收买好了。
没想到这次我们既打不赢,也没法子收买。
我瞧着关下的将军。
裴照。
我觉得李承鄞真是狡猾,我便是绕着全天下跟他兜个圈子,仍旧得从玉门关出去,才能回去西凉。现在他派裴照来守住玉门
关,挨个挨个盘查,就算是阿渡武功过人,试图硬闯,这玉门关
常年驻着数万人的大军,真要打起来惊动了大军,我和阿渡只怕
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我对裴照笑了笑,裴照也对我笑了笑。
我说:“裴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裴照道:“末将受殿下差遣,来这里追捕逃犯。”
我竟然还笑得出来:“裴将军乃是金吾将军,统领东宫
三千羽林,不知是何等逃犯,竟然惊动了将军,一直追到玉门关
来。”
裴照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自然是钦命要犯。”
我又笑了两声:“钦命要犯??”
阿渡微微一动,关隘上头的雉堞之后,便出现了无数兵甲,
他们引着长弓,沉默地用羽箭指着我们。
我叹了口气,对裴照说道:“反正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出关
去,你若是想阻我,便将我乱箭射死在关门之下吧,反正这样的
事你也不止干了一次了。”
裴照却道:“太子妃误解殿下了,殿下待太子妃,实在是一
片痴心。”
我道:“什么痴心不痴心,我和他恩断义绝,你不用再在我
面前提他。”
裴照道:“承天门失火,并不是灯烛走水。”
我微微一惊。
“上元万民同欢,实在没有办法关闭城门,殿下忧心如焚,
唯恐刺客将太子妃挟制出城,再难追捕,所以狠心下令,命人暗
中放火,烧了承天门。”裴照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殿下为了太
子妃,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何太子妃,却不能原宥殿下。”
这消息太让我震惊,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承天门乃是皇权的象征,自从承天门失火,朝中议论纷纷,皇帝为此还下了罪己
诏,将失德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做梦也没有想过,那不是偶
然的失火,竟然是李承鄞命人放的火。
裴照道:“殿下身为储君,有种种不得已之处。那日射杀刺
客,误伤阿渡姑娘,乃是末将一意孤行,太子妃若要见罪,末将
自然领受,太子妃不要因此错怪了殿下。”
我虽然没什么心机,却也不是傻子,我说道:“你休在这里
骗我了。”
裴照道:“末将不敢。”
我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不是君命难违么?没有
他下令,你敢调动羽林军围歼?没有他下令,你敢叫人放箭?你
将这些事全揽到自己身上,不过是想劝我回去,我再不会上你们
的当。裴照,三年前我在忘川崖上纵身一跳,那时候我以为我再
不会见到你们。这三年我忘了一切,可是你大约从来不曾想过,
我竟然会重新想起来。李承鄞做的那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原
谅他,你今日不放我出关,我便会硬闯,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是
了。”
裴照神色震动地看着我,他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想起一
切事来,他怔怔地看着我,就像是要用目光将我整个人都看穿似
的。我突然觉得心虚起来,这个人对李承鄞可不是一般的忠心,
他今天到底会怎么做呢?
裴照沉默了好久,忽然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