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藻已端了茉莉花水来。等徒南薰吐干净之后,就着茉莉花水漱了口,才奄奄一息的歪倒在傅玉衡身上。
绿萝和红枣赶紧把秽物都清理出去,一人开窗户通风,另一个人又往香炉里加了味重的香饼。
等徒南薰缓过来之后,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了。
红藻去把窗户关了,绿萝则是把先前加的香饼扑灭,又换了清新淡雅的香篆进去。
收拾完了屋子,两人又上前服侍两位主子躺下,把新换的纱被掖严实了,柔声道:“如今白天虽热,夜里风却凉,公主和驸马爷又饮了酒,万一着了风,明天早上必然要头疼。”
此时此刻,徒南薰的酒已经彻底醒了,方才干的事也像演话剧似的,一祯一祯清晰地在脑子里回放。
——啊,好想换个世界生活!
小公主脸上面无表情,心头哀嚎不已:衡哥不会把我当成色魔了吧?
但她转念又一想:我们可是正经夫妻,不但拜了天地高堂,还有圣旨赐婚,做些夫妻间该做的事又怎么了?
这么一想,她就又理直气壮了。
等绿萝和红藻都退下之后,她就直接询问:“我的画册呢?”
“还你的画册?”傅玉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颇觉好笑。
他就觉得,自从上次之后,他老婆好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关,好好一颗青涩水蜜桃,还没长大呢,竟然就变成黄桃了。
“本来就是我的。”徒南薰理直气壮,“那是我花了好长时间画的,在这世上可是绝版。”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傅玉衡身边蹭了蹭,“对了,刚才你看了吗?”
傅玉衡无语道:“你都怼到我眼前了,我能看不见吗?”
徒南薰兴致勃勃地炫耀道:“我告诉你啊,这册子上的,可都是淮阳姑姑独家传授的。淮阳姑姑你知道吧?”
傅玉衡点了下头,“知道。”
——家里养了很多面首,某方面经验十分丰富。
“咱能先睡觉吗?”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徒南薰狐疑地看着他,“咱们说些闺房私话而已,又不到外面去说,你怎么兴致缺缺的?”
傅玉衡看着帐顶长叹,“我的公主呀,你至少尊重一下我这个正常男人的需求吧?真不是柳下惠,没有那种怀不乱的定力。”
“哦”徒南薰揶揄地笑了笑,“嘻嘻,饶了你了。”
折腾到现在,她总算是老实了。
两人今天又是坐车,又是和朋友饮酒作乐,方才又折腾了那么一通也实在是累了。安静下来没多久,就先后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一开始还是此起彼伏,渐渐的便趋于同频,仿若两人已融为一体。
等到第二天一早,两人用过早膳,王氏和秦氏妯娌便来求见,禀报说先前抽的藕丝已经晾干了。
秦氏赔笑道:“主要是也不知道主子们要做什么用,是继续在我们那儿放着呢,还是送到上房来?”
其实她们俩也就是凭着这个借口,来给公主驸马请安,在主子面前混个脸熟。
俗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嘛。
等日后府里需要进人时,他们家里的儿子女儿也能凭着这点香火情,在府里谋个差事,总比在这庄子里蹉跎强。
先前徒南薰也只是一时兴起,想着要仿古书上制什么龙泉印泥,这会儿的那股热情早就过去了。
但想想抽那些藕丝也挺不容易,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她又想了呢。
所以她就说:“我们不常在这里,放在上房也没人照管。烦请两位嫂子还帮忙看着,别叫虫蚁给蛀了。”
转而又吩咐绿萝,“去拿十两银子给两位嫂子,别让他们白忙活。”
听见还有赏,两人大喜过望,又是谢恩又是推辞,简直语无伦次。
“多谢殿下赏赐。这都是咱们分内之事,哪敢当殿下如此重赏呢?”
绿萝已取了两锭五两重的小元宝,一人一块塞给她们,“主子既然赏了你们,就是你们应得的。快拿着吧,好好替主子办差便是。”
两人这才收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
等她们离去之后,傅玉衡才从内室走出来,“马兄走了也有七八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徒南薰道:“大马公子本领高强,若真出了什么事,便是跑不了也肯定有法子传信回来。如今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说的也是。”傅玉衡点了点,从红藻手里结果消食茶,“咱们既然出来了,就到刘二脑袋那里看看,他养的蜜蜂如何了。”
刘二脑袋在另一个庄子里,离这个庄子并不远,那里周围有许多槐树,春天的时候正好可以酿槐花蜜。
不过今年起步已经晚了,只来得及酿一轮荆条蜜,想要槐花蜜得等明年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便坐上车,到了刘二脑袋养蜂的庄子上。
刘二脑袋也不愧是养蜂的高手,很快就训练好了一批野蜂,如今那批野蜜蜂已经繁殖出第二代了。
新繁殖出的这些,才是正儿八经的家养蜜蜂,不但危险性大大降低,蜜也会出得更多。
“五爷还请看这两箱,小人在南山发现了一片野百合,专门指挥这两箱蜜蜂去采百合蜜。”
两人都是全套防护,脸上蒙着纱罩,手上戴着手套。
刘二脑袋小心翼翼的掀开蜂箱,从里面抽出一屉密。那竹梯的两边都有厚厚的一层,最外围裹着一层蜂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