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胜出者 郭县令果然依言而行,……

那人又磕了一个头,一溜烟儿就跑了。

这公堂,若非万不得已,他是再也不肯来了。

解决了节外生枝之后,郭县令当堂宣判,吴二被打了二十大板,并罚作苦力三十日。

至于赵三的水缸,就得吴二出钱雇人搬回来,不得打碎一个。

这个案子算是了结了,看看天色,日已高升,却还没到中午。

郭县令赶紧收拾了一下,带着本县乡绅去祭拜西王母,并开启了为期七日的社戏。

傅玉衡作为半个赞助商,也跟着一同去祭拜了,不少乡绅都围在他身边说好话,傅玉衡并不得罪任何一个,也没有对任何一个表现得特别亲近。

他这次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来搞选拔的,其余事一概不参与。

因着话剧一事传播得够广,今年来参加社戏的艺人,十亭里有六亭,都是唱戏的、唱大鼓的、说评书的。

傅玉衡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和郭县令低声点评一番。

不过为表公平,他已经提前和众人说好了,打赏的事他不参与,只等着最后的打赏结果。

免得别人揣摩他的喜好,见他打赏哪个,就跟风打赏哪个,选不出真正被大多数人喜爱的。

无论戏曲、大鼓还是评书,也无论是哪个时代,创作内容都脱离不了才子佳人、英雄豪杰、神仙鬼怪的范畴。

而且,大凡是这类广为流传的通俗艺术,都有着惩恶扬善的内核。

比如《霍小玉》里有个义士,《三侠五义》有个包青天,都是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的存在。

都是以同一个故事为蓝本,《莺莺传》为什么干不过《西厢记》?

还不是因为前者的结局太现实,后者的结局才更符合世人的幻想?

越是时局动荡,越是百姓困苦的时候,这些艺术作品的影响力就越大。

因为老百姓渴望有这样的正义之士挺身而出,能把他们从无边无际的苦难中拉出来。

傅玉衡没穿越前,实在是被各类“若他(她)死了,我就要三界陪葬”的电视剧荼毒惨了,如今看着这些老套但三观正常的艺术作品,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恶人就该有恶报嘛!

恶人作恶,就不能是因为他自己品行不好,非得给他硬套一个悲惨身世算怎么回事?

英雄受尽苦难,就应该得到嘉奖,被人传颂。

贪官污吏、纨绔子弟横行霸道,就应该尝尝包大人的虎头铡(狗头铡)!

故事虽然老套,但架不住人看得解气呀。

虽然他自己创作话剧的时候,致力于让人物更加丰满,致力于拒绝扁体人物,却不妨碍他喜欢这些惩恶扬善的老套故事。

而且他也相信,就算他的话剧再有影响力,也不可能完全取代这些故事。

后续他也准备把这些老故事,结合前世看的影视剧版,重新整编一下,也搬上话剧舞台。

由于这次来的艺人实在太多,社戏的比赛环节整整持续了三天。

说实话,看到最后,傅玉衡是真的有些审美疲劳了。

因为说唱团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说,到最后统计收益时,玩花样蹴鞠的两兄弟排了第一,表演戏法“偷桃”的一对父子得了第二,一点都不稀奇。

这就有些难办了。

因为他们一开始做宣传的时候,说的是传授前三名,却并没有指定“说唱类的前三名”。

郭县令为难道:“驸马爷,您看这……”

对此,傅玉衡心里倒是早有成算。

“无妨,先把前两名请过来吧。”

一个礼房的小吏应了一声,走下高台,把蹴鞠兄弟和偷桃父子一起领了过来。

大约是小吏提前嘱咐过,四人上来之后,便非常自觉地给两个大人物行礼。

“小人拜见驸马爷,拜见县尊大人。”

傅玉衡含笑道:“诸位免礼吧。”

“多谢驸马爷。”

此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却始终不敢抬头仰视贵人。

傅玉衡道:“今年的社戏比赛,与往年有些不大一样,想必诸位都知道吧?”

四人之中,表演偷桃的小老头年纪最大,自然由他代为答话。

“回贵人的话,小人等是仰慕驸马爷的英名,这才表演卖力。”

那蹴鞠兄弟中的哥哥也说:“没错,小人们只为一瞻贵人金面。如今得了您亲自接见,已然心满意足,不敢多做奢望。”

毕竟他们不是唱戏的,自觉专业不对口,就算驸马爷肯把那话剧教给他们,他们也没有自己的戏班子呀。

别的不说,就今日他们能和当朝驸马面对面说话,已经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傅玉衡道:“我当初说了,前三名都有奖励。你们的意思我也都明白了,我这里有两条路,你们可以自己选。”

四人相视一眼,连忙道:“不敢,不敢,但凭驸马也吩咐。”

“没什么不敢的,你们先听听。”傅玉衡道,“第一条路,就是我赏给你们每一家五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你们回乡置业,过安稳日子了;

第二条路,就是你们跟我回京城,加入我的京城大剧院,以后我还会排许多话剧,必然有许多适合你们的角色。”

可以说,无论他们怎么选,以后的日子都会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