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他们都卖给谁了?”
河阳公主闺名徒碧霄,亲近的人都唤她霄儿。
淮安长公主说的这些话,只要是有耳闻的,都知道二驸马徐辉天天给河阳公主送花的事。
作为当事人,河阳公主比旁人更加清楚内情,登时便羞得内外通红,举起团扇遮住了玉颜,娇声埋怨道:“哎呀姑姑,您不是好人!”
这回换徒南薰拍手称快了。
她嘻嘻笑道:“姑姑最是公平公正不过,您若是再说一件大姐姐的事,侄女单独治席请您。”
东昌公主眸光一凝,带着警告看了她一眼。
但徒南薰岂会怕她?当即就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淮安长公主团扇遮面,露出的一双星眸波光流转,闪动着不符合年龄的狡黠光芒。
“你大姐姐呀……”她娇笑一声,无视东昌公主的目光,“我还真知道一件。”
徒南薰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凑了凑,“是什么呀?姑姑快说呀。”
长公主却不忙着说,而是问道:“我若说了,你可是真心谢我?”
“自然是真心。”徒南薰道,“便是姑姑不说,侄女也请你。”
长公主笑道:“我也不吃你的席,只要你把那大剧院的雅间给我留一个就是了。”
对名声鹊起的京城大剧院,长公主也是闻名已久。
只不过她日常除了参加宴会,并不爱出门。
她自己举办宴会时,倒是想着把剧院的演员请回去演个堂会。
奈何派下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剧院里的许多道具都是固定不可拆除的,不是他们不想接堂会,而是根本接不了。
无奈淮安长公主只得作罢。
让她跟普通人一样单买一个座位,她是绝对不肯的。
不为别的,如今她身边有两个面首特别受宠,若是她要去看话剧,那两个面首必然要闹着一起去。
她虽养面首,却并不爱自找麻烦,因而这种事都是悄悄地做,并不使人知晓。
若是买了二楼的座位,她和面首就要分开坐,那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她就想着,什么时候找她三侄女说说,把那总是供不应求的雅间给她留一个,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日也是恰逢其会,只好对不起大侄女了。
这些心思在长公主心中一掠而过,她手中喜鹊登梅的团扇轻轻一侧,假模假式地和徒南薰说悄悄话。
“我可告诉你,最近不光你二姐夫对你二姐大献殷勤,你大姐夫往你大姐府里跑得也挺勤快。”
见徒南薰有些兴致缺缺,淮安长公主才真正压低了声音,“你道今日你二姐华诞,你大姐为何来得这般晚?”
说到这里,她朝小侄女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为什么呀?”徒南薰直愣愣地问。
淮安长公主笑容一顿,对上小侄女清澈直白的眼神,一使劲卡了壳。
——话说,你不是已经成婚了吗?为什么和你谈论这种妇人间的话题,我会有种带坏小孩的负罪感?
“没什么。”淮安长公主清了清嗓子,摇着团扇坐直了身子。
一旁的东昌公主难得黑了脸,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流淌的不是恼怒,而是羞恼。
坐在她身侧的河阳公主,还能清楚地看见红玉珠般的耳垂。
这位可不像徒南薰一般结婚结了个寂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淮安长公主在说些什么。
怎么说呢,她就是觉得,大姐今天之所以来晚,肯定不是姐夫主动的。
讲到这里,她微微凑近了东昌公主,露出一抹揶揄的笑,低声道:“大姐,小妹佩服。”
东昌公主猛然转头瞪了她一眼,她虽不惧,但也不敢继续撩拨,急忙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说:“三妹,你不是说今日给我带了一样特殊的寿礼吗?都这个时候了,也该拿出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了吧?”
提起这个,徒南薰可一点都不困了。
她得意地微微昂着下巴,“我这样礼物可是全天下首发,保证让二姐有面子。”
——当然啦,最重要的是让送礼的我,最有面子。
说完,她抬起双手连拍三下。
马义成等人已经在花园子里准备好了,因着有他的法术襄助,一群人在花园里演奏,也能让前堂和内堂的客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巴掌声一落,悠远、清冷又诡异的乐声突然响起,竟然压过了所有人的说话声。
众人都没防备还有这一出,都被这乐声惊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凝神细听。
不多时乐声止住,又想起了砸砸踏踏的脚步,好像是穿着草鞋踩在草地上。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人拿着竹杖拨开乱草的声音。
不多时声音渐止,一个清朗又熟悉的男声响起。
“兰若寺。果然如山下村民所说,这寺庙竟如此荒凉。”
有看过话剧版《倩女幽魂》的,立刻就听了出来,这不就是宁采臣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