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出的徒弟个个心狠手辣,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个人物。
他这样教徒弟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对头,可不是为了
对付自己。
师傅教徒弟都得留一手。
老船头没教出去的经验是——要走就得走的孑然一身。
千万不要牵牵挂挂,哪怕有一丝念想,就是挡了后来人的路。
挡了后来人的路,就是断自己的生路。
哪怕那后来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这就是世态炎凉的江湖。
这就是有进无退的江湖。
老船头一个人在江上过起了日子。
那日子过的清苦,老船头却觉得自在。
可这自在日子没过几天。
等到全guo人民都知道了什么是“yan打”之后,刻意被遗忘的老船头又被人想起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问题只在于想不想找到那个透风的眼儿。
从老船头收留了第一个来投奔他躲灾避祸的徒弟之后,他就明白自在日子又过完了。
骨子里重情讲义的老船头不可能见死不救。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尼采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老船头这块金子在江湖这口能融铁化钢的大坩埚里滚了一辈子。
临老想退下来,他就能退的干净吗?
死了的会一直缠着他,活着的也不会放过他。
哪怕躲到龙德这么座在当年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么起眼的小城里。
哪怕把自己锁在一片江水之上,锁紧一条小船里。
该发的光还是要发,一点也遮不住。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老船头自己憋不死,也不会让投奔他的活人被尿憋死。
他得帮这些人找生计。
找着找着,就有了“浚江船帮”。
连这个名字都是外人最先叫起来的,身边人认了,老船头也只能跟着认下来。
后来世面上流行起“改革”,流行起搞经济。
大家都渐渐明白了一个直白的道理,把脑袋别在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