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面色看起来如常，身体却是在逐渐发凉，扣在杯子上的手指渐渐发白。

润清见她这幅样子，也觉得愧疚不堪，又想着那人的话，告辞准备离开。

润清的步子很清，却一步一步落在程素素的耳朵里，听到一声开门声时，一道似自问又是缥缈的声音传来，令润清的步子一顿。

“为何不能忠于一人？”

润清身子一震，嘴里细细的嚼着这句话，为何不能忠于一人？

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到程素素那双平静之致的眸子，觉得背后有千万只狼一般，步子凌乱的走了出去，脸告辞的话语也忘记说了。

寒风夹杂着白雪落在颈间，冰凉的触感却丝毫不能让润清冷静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句话。

他自幼受父母宠爱，而后外出学师，五湖四海之内的书本他都可以说有所涉略，从未听到过这样荒唐的念头。

太荒唐了！

在他的周围，包括父亲极为宠爱母亲，却还有几房妾室。一些贵族人家，就更不用说了，妾室、庶子、庶女一大片。沈宗文出身皇室，是大宣的太子，怎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润清只觉得脑子乱乱的，也顾不上跟沈宗文道别，骑着马匆匆离开。

润清离开后，一直端坐的程素素，渐渐地将身子放松。将绣鞋褪去，窝坐在椅子上，椅子上有她无聊时绣的坐垫，倒是不觉得冷。

纤弱的身子窝在窄窄的椅子中，脸耷拉在膝盖处，唯有一双明眸清澈动人。

不知保持这样的姿势有多长时间了，一抹黑影遮住了微弱的光芒，程素素恍然抬头。

暗淡的余晖挥洒在男子的身侧，偌大的大氅将男子劲拔的身子包裹住，程素素眯眼探去，却瞧不清沈宗文的神色。只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他似乎从未解释过他的身份。

泪突然落下，程素素咬牙伸出僵直的手臂，想要去够男子的衣角，却又垂然落下。

“沈宗文，回到从前难道不好吗？”

这是程素素最后说的一句话，之后便倒在沈宗文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