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余巷的巷口俨然贴着几张白纸黑字的纸张，洋洋洒洒的字与斑驳褪色的墙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提醒着来医馆的人该在哪里左拐，又该在哪里右拐。

医馆只勉强弄好了前堂，后面住人的屋子他们也只是凑合着住住，眼下自然是赚钱重要。而所谓的开业大酬宾哪能是真的将所有人的药都送出去，也不过限了早来的五十个人，医馆开张没有放爆竹，安安静静的让小六和阿三拿着一叠纸出去各处发散。

程素看着人满为患的医馆眨了眨眼睛，这效果是不错，可鱼龙混杂的也多了许多蛮不讲理的人，南宫润之脸色如常，没有因为纷扰的人声而露出一丝的不耐烦，沈宗文悄悄摸摸的躲在门帘后面看了几眼医馆里的情况。

“你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南宫润之两指覆在他的手腕处，静心屏气的触着动静。

而程素朝着看不见尽头的队伍伸出手指点了点，这才侧身出门走到一个老人面前，和和气气的朝他笑道，“不好意思，医馆这三天只能把脉一百个人，到大爷这可能要明天再来。”

“你这姑娘是什么意思？哪有把看病的拒之门外的道理？”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大老远的跑过来不过是想拿几副不要银子的药材，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程素愕然，耐着性子将揣在怀里的纸张拿出来，指着医馆开张旁边的竖排大字，“每天只能免费为一百人诊脉，免费为五十人拿药。”

可谁管小字大字写的什么，那老人不依不饶的嚷起来，“说好悬壶济世的发药材的，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药材不要钱，不是卖的假药吧！”

周围嘈杂声大了起来，程素听着这歪言曲理气的脸都要歪了，她虽然知道这些人来看病不过是因为不要银子才来的，可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心里有点难过，本想着先给他们长点甜头，也是为他们解了燃眉之急，可谁能想到这反咬一口的下场。

像是农夫与蛇，程素脸色铁青只扫了一眼周围牙尖嘴利的面孔，脑袋一晕作势就要倒在地上，却落在了一个有力的怀里。

沈宗文冷着脸，吓得周围的人都噤了声，“如果你们真的生病了，这城西的医馆又何止我们一家？不过都是打着幌子来看病抓药的，又何必因为没得到小利小惠在这边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