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钱如意和那少年几乎同时吓得大叫。
钱如意吐出口中的菜就准备抱起全省逃命。
那少年已经先她一步,折身蹿到院子里去了。
非但如此,他还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那样子似乎看见了极为可怕的东西,惊惧非常。
钱如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时,之前追赶那少年的一行人才赶到。天佑土司一马当先,伸出双手扯住那少年,嘴里叽里咕噜一阵,钱如意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那少年顿时便又手舞足蹈,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
钱如意带着全生,二傻子一样看着院子里一群身着花花绿绿,嘴里叽里咕噜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和辩论的挺热火朝天的样子。
“越君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
这句钱如意听懂了。她抬眼望去,只见卫越一身月白色的丝绸长袍,从远处走来。仿佛一条白色的柳叶小艇,划开一片烂漫涌动的潮波。
一瞬间,原本激烈的场面平静下来。
这一刻,钱如意才确定。卫越其人,和乃父周玉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周玉郎孤傲自绝,刚愎自用。
卫越的品性应该更像卫如言。聪慧敏思,端正大方。
他和周玉郎虽是父子,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随着卫越走近,之前大呼小叫吵闹的少年,陡然间便失去了气焰。
卫越向前一步,他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
不过,卫越显然并没有想将他逼到角落,而是在院子当中站定。望着那少年,口中吐出一段钱如意跟本听不懂的话。
那少年忽然梗起脖子,眼睛都红了,牛一样瞪着卫越。用僵硬的中原话喊道:“是我,就是我干的。你们中原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挑起战争,杀了我的全家。你还夺了我的妻子。
我就要杀你们中原人。要杀你的儿子,还有那个中原来的女人。是中原人,都是我的敌人。”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不大的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静寂。
原来是卫越愤怒之下,甩了那少年一耳光。
大约是卫越平时给人的印象并不像是会打人的样子。又或者这少年身份特殊,大家都想不到卫越会忽然出手打他。
反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因为那突兀的一耳光,全都惊愕住了。
“阿越……”最先回过神的是天佑土司,她十分意外的望着卫越,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后,只听那被打的少年一声怒吼,仿佛下山乳虎一般,张牙舞爪猛然扑向卫越。
卫越一下子就被他扑倒在地上。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天佑土司显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一时间只是望着两个扭打的男人,回不过神来。
钱如意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那少年身强体壮,而且是会功夫的。
卫越虽然长得比那少年高,但是他明显不是个会打架的人。
这两人扭打在一起,吃亏的一定是卫越无疑。
“快把他们拉开。”钱如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心就偏向了卫越。
他虽然是周玉郎的儿子,可更是卫如言的孩子。况且卫越明显是和周玉郎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钱如意那护短的毛病,当即就发作了。
要知道,钱如意并不是真正的名媛。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乡下妇人。而且泼辣的很。
要不是身体素质不过关,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因此,一边喊着,一边就嘱咐全生好生在屋里呆着,她放步就奔下了台阶。不由分说从后头就死死搂住了那少年的腰,拼命将他从卫越身上拉开。
那少年口中依旧大喊大叫。钱如意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连卫越一个大男人都不是这少年的对手。钱如意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就更不是那少年的对手了。
她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一上来就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姿势——从身后抱住那少年。
这样,就算那少年真的是老虎羔子,他也够不着自己的后背。钱如意就吃不到什么亏。
这可是她自幼在村里惹是生非积攒下来的经验。像卫越那种娃,一开始是不可能熟练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