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穰苴一切正常。
临淄城,田府。
田穰苴跪坐于席,把玩空的酒盅,等待田乞和田恒的归来。
良久,田恒扶着田乞回室,一见田穰苴正好等着他们,不禁地道:“你还想问甚么?——这么晚了,再不休息,你准备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城么?”
抿了抿嘴,田恒有些不快:这里是田氏族长的卧室,你怎么进来了?
目不斜视地,田穰苴道:“……苴在等你们的情报。”
田恒嘴角抽了一抽,说道:“你再了解亦是无用……现在,没人能挡得住公子阳生的步伐——便是你,亦不例外。”
“苴可没说过,苴会去挡公子阳生的去路。”田穰苴将酒盅摆正好,又道,“公子阳生被国夏将军他们打得灰头土脸——依着公子阳生的性子,怕是明天又要进行甚么总攻罢?”
田恒和田乞暗地交换了彼此的眼神:不愧是田穰苴,还真猜中了!
“你猜得不错。”田恒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透露,“公子阳生欲集结五万兵力,全力攻陷临淄城,只在明天!”
“五万!”田穰苴目光微动,“田氏家族派了多少人?”
田恒道:“田氏一万五千人,阚氏一万七千人,鲍氏一万一千人,公子阳生门客有五千人,加上募兵三千余人,总计五万余人!”
“田氏家底倒挺丰厚,竟也有一万五千人!”田穰苴微微哂笑,“你们招的门客未免太多了罢?——如果公子阳生顺利登位,下一刻他要对付的,怕是你们。”
“因此,恒也希望你的邗姬夫人能成功啊!”田恒郁闷地叹气,“好歹咱们是亲信族兄,你的邗姬夫人不会忌讳田族家族,对罢?”
田穰苴不置可否:讲真的,夫人极有可能会容忍田氏家族,但若田氏家族一直不收敛,将来他们仍要被针对——“你清楚国夏将军的兵力布署么?”
“国夏将军和高张上卿的兵力,起加来也只才两万出头!但他们车兵多!”
——众所周知,谁的车兵多,谁的实力就更强!
田穰苴若有所思,说道:“情势一触即发啊!”
“或许罢?”田恒依旧淡定从容地预言,“明天,可能是国夏将军他们的死期呢?——唉,国夏将军本该归顺公子阳生才对,奈何他对公子阳生生天反感……恒感觉,国夏将军太死板了!就算报了仇又怎样?新君没法复活,而公子阳生,整体实力竟是诸公子当中最为优秀的!”
然而……
然而,公子阳生的做法,实令以国夏和高张为首的新君派们极度不满!
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瞟向温暖的床榻,田恒嫌弃道:“还不快走?——私闯田宅已是触犯田氏家规!你倒是数一数,你犯了多少次?……没数完,不准对恒说话!”
田穰苴只能一言不发。
毕竟田穰苴才不会去数他犯了多少次……对他而言,只要人生过得精彩,又何必在意中途犯了多少次规?——只当人生风景看罢!
因数不出犯规的次数,田穰苴一边闷声行礼,一边朝门外跑去,只留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父亲,你该休息了!”田恒咳声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