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江鹤又笑了,这女人,虽性情刚烈,却还是太天真。“你用不着这样,我可以想你保证,五天之内,就让你见到他们,如何?”性情刚烈的女人,怀江鹤不是没有见过,他知道对付这样的女人,手段宜软不宜硬。
沙丘之上,沙地之下,到处都是被野狼啃尽的枯骨,而且,多是人的枯骨。
蒙族及周边的人,都实行天葬,说白了,就是人死了就丢在草原荒漠上喂狼。他们相信狼能升天,将人的灵魂带上无尚神圣的腾格里。
花错身上长约一尺的刀伤不再流血,血已凝固了,沿路滴来,终于不再滴落。
左行背着他,在沙丘之上步履蹒跚,早已累得嗓子冒烟眼睛凹陷了——再不喝水,他们两个都会死,死在这渺无人迹的苦寒之地,落入野狼肚中,别说姓名,连枯骨都不剩下一具。
左行不想死,他一定要找到花月寒!他也不能死,他死了,花错怎么办?那么多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了,身上那几百道深深浅浅的伤疤也没有一道要了他的命!他不相信,征服不了这一片小小的沙漠!
可惜沙漠并不小,他走了三个时辰了,却仿佛还是在原地兜圈子,身前是漫漫黄沙,身后还是漫漫黄沙,左边是沙,右边还是沙!他刚走过的脚印,转眼间就被风沙掩埋,这让他觉得,自己一旦倒下,也就会想那脚印一样吧?只一闭眼,就被掩埋于风沙之下不知所终了。
他这么想着,眼睛真的就不自觉的慢慢闭上了,虽然他
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左行,你不能睡,不能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就再也见不得你的妻子,花错也再也见不得他的妈妈了…然而到了最后,他连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膝盖忽然一软,他的脸就贴在了滚烫的黄沙之上,两个人一起咕噜噜地滚落沙丘…
左行想:我就要睡着了。他想要伸手摸一摸花错滚在哪里了,却连手指都动不了…耳畔忽然隐隐约约地想起铜铃清脆悦耳的声音,似真似幻,却不知是地狱的指路摇铃,还是天堂的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