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怀江鹤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乐”的意思。
但对面的霍紫怡好像并不在意,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上这只“鸡蛋头”一眼。“人说占山为王,你怀江鹤倒好,躲在这大漠荒寒,占据这一瓢湖水,自居这一带匪王。”
“霍大小姐这话说的,我怀某却不知道,这是对我的讽刺,还是对我的称赞呢?”怀江鹤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本来顶着一只鸡蛋脑袋就傻里傻气,现在就显得更傻了。
但霍紫怡知道,此人看着傻,其实一点都不傻,认为他傻的人,多半比他还要傻,比如说,那不久前死于怀江鹤之手的薛夜。“你认为呢?”就算是讽刺,霍紫怡也并不敢直说,江湖上的强龙,都不敢压地头蛇,何况,怀江鹤是江湖上的强龙,大漠中的地头蛇。
怀江鹤道:“霍大小姐冰雪聪明,我怀江鹤从来都猜不透你们女人的心思。话说你不好好待在江南广寒宫中,跑到这大漠荒寒之地来干什么?莫不是耐不住寂寞了?”他脸上挂着淫笑,凑近霍紫怡:“若是想男人了,你可就来错地方了,这里可没有你们那江南的翩翩公子哥,这里有的,只是野兽,我也是野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怀江鹤跟女人讲话的时候,都喜欢把鸡蛋般的脑袋凑近她们的脸蛋,也许,他可以从她们惊恐的眼神中获得些许邪恶的快感。他的声音低沉,就真的如野兽一般。
霍紫怡的脸颊微微一红,她倒的确是为了一个男人跑到这里来的,一个叫做“惜饮刀客”的男人。“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女人。”她说道。
“花月寒?”
霍紫怡点点头。
怀江鹤问:“你是她什么人?”
霍紫怡道:“我不是她什么人。”
“你找她什么事?”怀江鹤又问。
“不管我找她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
怀江鹤冷冷地笑了:“莫忘记她现在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沙漠的,就是我怀江鹤的!既然你已经踏入了沙漠,除非我开口,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走出去。”
霍紫怡也笑了:“我霍紫怡既然能来,自然就能走。你现在气血不通,脉行不畅,请问你要怎么制住我?你不过是仗着这一瓢湖水而已,只要我控制了月亮湖,是不是就等于控制了整个沙漠呢?”她晃了晃手中的青花小瓶,一脸的调皮与得意:“这是我从苗疆带来的药降,只要小半瓶,整个月亮湖就是我的了,而你偏不巧,今天喝了好多湖水,所以,现在你也是我霍紫怡的了,除非我开口,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走出去。”
怀江鹤的脸上变了色——事实证明,他的确猜不透女人们的心思。
花月寒站在月亮湖边,看着大漠的孤烟落日,以及落日之下孤烟之中那一行行斜斜的归雁,她的眼神,
随着归雁越飘越远,归雁渐渐淡于天际那一抹惨淡的红霞,她的眼神,也渐渐地终于再也追不上了…
霍紫怡远远地看着花月寒的侧脸,虽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她那落寞含情的眼神,我见犹怜。
霍紫怡心中的嫉恨之情忽然间就被花月寒的眼神给无声打破了,只有真正的爱情,才可以拥有这样的望眼欲穿吧?这是没有空间束缚,可以飞越万水千山的温柔;亦是不受时间的桎梏,可以跨越千年岁月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