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樵溪这个大男人哽咽道:“你不懂!你不会懂的…”提起酒坛子便灌,浇得自己满身满脸都是酒。
花月寒悄声对左行道:“他一定是为情所困,爱上了那
位苏姑娘,却又不敢去追,只好借酒浇愁。”
左行道:“原来燕兄是爱上了一位姑娘,这是可喜可贺之事啊!来来来!我敬你一大碗!”他拍散了酒坛之上的封泥,满满倒了一大海碗的米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一抹嘴赞道:“好酒!”
燕樵溪醉眼愈发朦胧,嘴里的酒气也更重了:“酒是好东西,情为何物?女人又是什么东西?”
左行又倒了一碗酒,正要放到嘴边,却被花月寒劈手夺了过去。
花月寒一口喝干了一大碗酒,却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声道:“我告诉你,女人就是除了酒之外,最能让你们这些臭男人痛哭流泪的东西!”
燕樵溪怔住了,怔怔地将酒坛子送到嘴边,却感觉自己怎么也喝不下去了。酒入愁肠,未成醉,已先泪。
花月寒又道:“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喝闷酒,而是应该勇敢地去追她,将她拥入你的怀中,大声对她说出你的爱,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
左行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花月寒说完。他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所以没有告诉她,燕樵溪的心中,有着另外一位
令他难以忘怀的女子留给他的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不是所有的事都只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就如所有的酒都看着纯如水,却并不是所有纯如水的酒,你都能品出它的味儿来。
燕樵溪的眼中已有热泪涌出,这坛酒,他品出了酸味、苦味、辣味,似乎,还有甜味。
…
苏漫雨孑然一身,走在路上,夕阳漫天,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好长。湖面上有一群水鸭子飞过,呱呱叫着远去了。落霞与孤鹜齐飞,她一身火红衣裳,美丽的脸庞,就如天边的晚霞一样明艳动人。
生来孤独,便注定要孤独一世吗?
苏漫雨知道,这两年来锦衣卫一定一直都在寻找她,躲得了两年,却终究躲不过一世,倒不如自己出来作个了断。但她却不愿意连累燕樵溪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故意惹恼了他,让他可以毫无牵挂毫不眷恋地让自己离开他们共同度过两年美好时光的美丽小竹屋——虽然她也很舍不得,虽然她看着他被惹恼时脸上扭曲的表情时,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燕樵溪却不知道,女人的话有时候是不可以相信不可以当真的。有时候一个女人对你说她并不爱你,很有可能是
因为她爱你太深了,爱得无奈,爱得无法自拔,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
天下缇骑四出。苏漫雨在心里冷笑:这天下,不论是胡人的天下还是汉人的天下,受苦受难的,终究总是老百姓。
蹄声得得,几匹马在苏漫雨的身旁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个个锦衣华服,腰佩镶金嵌玉的秀春刀,正是苏漫雨这两年来夜夜在噩梦中相见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