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头疼,就看见永琅将小绿放到放匣子的土里,“阿玛,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朕不气。”只要你不哭就行。
弘昼有点怕了孩子哭,好在永琅这孩子到了关键时候也听话懂事,就算伤心他也是梨花带雨式的落泪。弘昼对所谓的宝贝不稀罕,就这么陪着永琅将小绿埋了,又郑重的将另外几条奄奄一息的虫子放在旁的叶子上。
永琅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对着它们嘀咕了许多话。
弘昼很想说,你前脚一走,后脚偏殿伺候院子的奴才就会把一切害虫都清除干净的。但是看着垂下的小脑瓜子,他觉得打击这种事情还是嘴下留情的。手掌轻轻的抚着小脑瓜子,弘昼垂下眼眸带着暖意,“不高兴?”
“阿玛,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错了什么?”
“我忘了阿玛的话,竟然只为自己而枉顾他人性命,回去我就去背佛经。”
不用别人说话,永琅自己就脑洞打开,还有模有样的将自己后面的处罚都想好了。弘昼听得哭笑不得,他担心孩子骄矜,确实强调了强扭的瓜不甜,所以除了奴才应做的本分外还是莫要强求过分。但是这种感悟和思想是好的,弘昼觉得不解释。这是好的现象,等永琅长大了,虽然有点糗但也有助于个人的心理塑造。
至于佛经什么的?
“怎么想着背佛经?”
“玛嬷和额涅都这样啊,每次有事都会抄佛经念经书,很有用的。”
“有什么用?”
“不知道。”
永琅想了想,诚实摇头。
弘昼笑,他蹲下身直视永琅,就像是分享某种秘密一样轻声问,“那你知道阿玛信什么吗?”
“什么?”
永琅果真很感兴趣,凑近来,目光炯炯的回视。
弘昼牵着永琅的手,将上面的一点子土拍了,然后放到他的胸口前,“信自己。”
“自己?”
“你去看永琤了吗?”
“小四?看过了,可是他好吵啊!”
永琅皱了皱鼻子,对于永琤他真的不太喜欢,说话不理,有时候才靠近就大哭。要不是去给汗额涅请安,他才不想看到那个爱哭鬼呢!
“是啊,他那么小,哭的时候都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的喊。可是之后他会像小三一样,学会爬行和走路,再像你一样跑跑跳跳,可以解释说为什么哭。又过几年,也能像永璧那样上学,再慢慢变成大人,变成朕这样。这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他在长大,靠着自己长大。”
永琅神色有些费解,弘昼也不急,“信佛是好事,他可以让你在心里有一种信念和希望。但是真正做到成功,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父子说笑打闹过许多,但只要弘昼认真说,永琅就会明白的认真听。他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阿玛也是很努力,所以才这么厉害吗?”
“当然!你看阿玛总不来看你,就是因为在不停的努力,所以很忙很忙。”
“那小二也努力,要多久才有阿玛这么厉害?”
“够努力的话,可能十年就好,不然一辈子都难。”弘昼比着自己的岁数,他这次说的不再那么童话温柔。
胎教里都包括一加一的永琅,很清楚十年后的自己,差不多能从上书房结业出来。他连忙点头。“那阿玛再辛苦十年,以后永琅帮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真的?”
“真的!”
面对稚子童言,弘昼笑得无比得意。别管以后怎么样,眼下儿子这么疼他,身为阿玛怎么不欣慰高兴?
弘昼应着声说好,两父子手牵手的回去,额林珠早就在门前侯着。
看到永琅膝盖上又有一些泥土印子,她见怪不怪的让奴才将备着的衣裳拿来,让永琅过去换下来。等孩子走开,额林珠便牵着弘昼往里间走,等进去了便转而挽着手。
等到了美人榻边,弘昼往上一趟,额林珠直接往上靠去。她眉眼带笑,声音依旧和姑娘一样的甜,“爷今儿留下来罢。”
弘昼十足的大爷,垂眸瞥了她一下,伸手勾着她的下巴,“想要留住爷,总该给个理由。”
“爷不是要给小二开蒙吗?总该再看一看才可定夺,另外今日也是辛苦了爷,如此用心总该要点好处不是?”
“嗯?”
“小女子行走后宫,又受爷的百般照顾。小女子无以为报,并无长处,不如就春风一夜以表心意。”
“一夜?”
“两夜!爷可不能贪心太多了!”
“少了点。”
额林珠轻笑,扑在弘昼的耳侧低语,听得弘昼最后满意了。
穿好衣服出来的永琅,他站在外面听着两位老司机耳鬓厮磨。想到今天阿玛说的努力,永琅突然看到了长大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