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莞尔,他突然想到渣爹行事愈发保守,就从很多方面都更慎重。再有之前二伯的例子在,自己很有可能得不到太子的册封,可是住进了毓庆宫,没有正式册封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搬离出去的道理。但说以后带着自家福晋住在科学院,又好像不是那么对妥。
诶,渣爹这是失算了?
弘昼嘿嘿一笑。
想省钱?这年头可没这么容易!
听音见此,抿了抿唇,犹豫要不要说主子这笑容太渗人了。却见其转过脸来,看着她笑意更深,“爷都要嫁,成家了,你有没有什么意中人?爷给你做主!”
弘昼说的颇有气势,听音见此反而越发肯定,“没有,奴才觉着就这样挺好的。”
“真没有?侍卫也不要?”
“奴才配不上。”
“谁说的!”
听音眼角微红,眨了眨后轻笑,“奴才以前连饭都吃不上,如今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的,这已经是主子说的人生巅峰了。在外的侍卫们都是厉害人,奴才着实配不上,也不必劳烦主子帮忙说。”
“真不愿意?”
“嫁给别人,就算是正头夫人也比不上主子身边威风。奴才才没有那么蠢。”
听音说的最后还挺骄傲的,扬起下巴似乎果真这么想。
弘昼闻言一乐,也不勉强。十几岁的丫头,谁还说得准呢?早恋的孩子不是没有见过,不过是缘分没到罢了。
他这回回来,主要的就是自己的事情。既然要出行,那么短期之内的事情要交代好,毕竟这不像是在大清的地方,飞一个短途飞艇就可以知会。另外他既然要出行,那自然也考虑带几个传教士出行的可能。
一来熟人带路,二则自己人的赞颂更让他们信服。
这里面的人选等等,一个个都不能随意马虎,参照的更是许多。
弘昼原计划是埋头忙碌来着,但是胤禛给的折子还记得,次日大早的时候从屋子里拿了个匣子出门,一路开车到一处后门。
“你家是这里吧?”
尽职尽责的富尔敦憋了一路,看着越来越熟悉的环境,早已经满脑子的问号。他本来就是不知就问的性子,闻言点头,“是奴才的府院,可这是后门,王爷进去于理不合。”
如果被人知道王爷从他们后门进府,那那些多嘴的言官真的会喷死他的!
“放心吧,我不走后门。”
富尔敦倏然松了一口气,“那让车夫开到前门?”
“不用。”
弘昼开车门下去,回首看着富尔敦,“爷是来看人的,你不要伸张。”
“看人?”
富尔敦不明所以,可惜弘昼已经不在意他了,扭身拐弯去了旁边巷口。
等他跟着上去的时候,弘昼已经敲开了侧边小角门!
这还不如走后门!
弘昼对他笑着招手,“来,带爷进去,但是不要伸张了身份。”
“可”
‘吱呀’
“大爷?”
“章叔?”
两人都愣住,但富尔敦很快反应过来。他身姿挺拔,面上谦谨神色微微放松,带着几分气势,“爷东西忘拿了。”
“是,不过大爷怎么走这小角门?”
富尔敦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糟糕,但临时也想不出别的了,只能和平常一样带了淡淡笑意,“不然走了前门,到时候阿玛听见可不是要说骂了?”
身为他们富察家的骄傲和希望,要是这么丢三落四的,少不得要被说。身为府上的老人,看着富尔敦长大的章叔自然是理解的,“大爷说的是,那奴才就在这里守着们,您快去吧!”
富尔敦当即就要点头,但是墙后的弘昼对他摇头。
他当即明白,“我进出太招眼了,劳烦章叔走一趟吧。”
“诶是,是奴才疏忽了。不知道大爷要拿什么?”
“……”
富尔敦沉默了,他是很少撒谎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眼下迫在眉睫,他犹豫多一会儿就不对了,他看着章叔身上的褐色长袍,看起来很耐脏的样子。
想起来了。
“布库的衣裳。”
章叔恍然,“是王爷又玩布库了?”
“嗯。”
“那是要带着,你这身衣裳脏不得,坏了王爷的兴致也不可。大爷您稍等,奴才这就去!”
章叔说着声音越来越远,他急冲冲的身影还能看见,弘昼探出头看了一眼,“怎么觉得你家的奴才对爷很熟悉?还有点怕?”
“王爷是人中龙凤,奴才们这是敬。”
算了,谁没有几副面孔。就方才富尔敦的样子,显然在家里也是很得宠的大少爷,不过到了他的面前,反而就拘谨憨实起来。
但愿富察氏不是这种性子,不然有点麻烦。
弘昼如是想着,拍了他的肩头,“爷今日来你不要声张。”
“是。”
“如果爷没弄错,你家堂妹就在这边过去的第三个院子?”
“王爷怎么知道!”
弘昼邪魅一笑,“反正就是知道。”
“……王爷是找堂妹?”
“……嗯。”
两人面面相觑,富尔敦眼眸一亮,明白并体贴的叫了一位小院的奴才,让他领着王爷过去。虽然弘昼知道地方,但是他这么一副生面孔,贸贸然的进去只会弄得周所周知。
弘昼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他习武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传说中飞檐走壁的功夫和内力种种。他看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富尔敦,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傻的孩子,也就自己眼瞎收在身边。
不过精明能干的遍地都是,这样的人反而摸得透,自己也能满足他的愿望。
富察一家从米思翰下来的四房儿子里,抛开各种缘故而凋零的两房,剩下来的两房则完全的表现出他们血脉上的优势。那就是一直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但就算是如此,他们四房人的关系还算和谐,更没有分家的意思。
彼此之间互相扶持,自然就显得富察氏的珍贵了。
作为四房里唯一没有出嫁的格格,她就是长辈们最疼爱的孩子,也是兄弟们的掌上宝。但尽管如此,富察氏并没有任何骄矜任性的行为。再给李荣保守孝三年后,正好就遇上了选秀的大日子。她从宫里走了一遭回来,觉得自己也长了许多见识,家中更是觉得她受了委屈。长辈们嘴上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平时就更显得几分疼爱。
这不,大早上就送来一些顶好的燕窝和首饰等。
富察氏笑着收下,但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请安回来后就准备在书房消遣消遣。直到窗外传来了石头敲打的声响,身旁的奴婢扭头看去,“谁?”
“是奴才,三夫人说这天就要热了,所以进了一批新的布匹过来。”
奴婢见此福身,“格格?”
“你去将东西拿来吧。”
“是。”
“春燕,我有些饿了,你去瞧瞧有什么吃的?”
“可奴才这一走,格格身边岂不是没人了?”
“无事,我如今也没有事情要吩咐了。”
“那奴才快去快回。”
富察氏拂起唇角,她将手边的书放下,绕过案桌拿着叉竿走到窗边去。她余光瞥着,再左右一瞧,叉竿在窗边敲了几声响,“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一道略低沉的陌生声色响起,偏偏人没有走出来。
富察氏本是淡然自若,闻言眉间一动,满脸吃惊,“王爷?”
“这都能听得出来?”
弘昼觉得很意外,从墙角探出头来,他飞快的看了一眼里间的环境,身形一翻直接从另一侧的窗棂翻了进去。他动作灵敏迅速,踩着窗旁的椅子坐下看向窗边人。
富察氏旋即转身行礼,她眉眼微垂,显然是顾及两人的身份,“王爷怎么来了?”
满人女子比较高挑,同龄的女子发育更早,富察氏的身形也显得修长。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衬得她的眉眼清淡,秀丽可人,宛如一阵清风。
很好看,让人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有气质和修养的人,才会出现这种差异和升华。
弘昼认真看着她,后觉自己上回好像走了眼?又或者是因为知道了以后的身份,所以看人都带了某种滤镜?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和之前一样,后面内容在作话,绝对多不会少!
又是在家里打转转的一天,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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