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枪青年没有说话,而是笔直走向赵客桌前。
“你就是在坊市上动手的人?”
赵客点头。
负枪青年的手背生起青筋,他冷冷地盯着赵客,对一旁的朱砂视而不见。
他再次问道:“外地人?”
赵客继续点头。
“很好。”青年将背后的乌黑长枪解了下来,然后垂头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木盒,“出手。”
他的话很简洁。
赵客皱起眉,正欲说话,可这时门外又闯进了一人,这人身后又跟着一批家丁,他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正中。
来人正是坊市上逃走的公子哥。
他脸色惨白,对着持枪的青年道:“三哥,就是他,他在坊市上对我…”
“闭嘴。”
青年冷冷地打断了公子哥的话。
“如果他对你出手,你就不会站在这里,明年的今天我也可以去给你祭奠。”
青年垂头盯着木盒,亦或是盯着木盒里的东西。
赵客道:“你是何人?”
青年道:“我名范三,家中排行老三。”
朱砂微垂的眼皮慵懒地抬了起来,她此刻仿佛吃饱的小猫。
“来人是‘孤问枪’?”
听见这话,范三才注意到朱砂,仅仅一眼,他就转头扭了过去。
朱砂道:“你为何不敢看我?”
范三道:“有些女人,只能死,不能活。”
朱砂直视范三,道:“我是这种女人?”
范三沉默,没有回答。
他的腰杆如同枪杆一样笔直,他的脸仿佛是被黄沙吹过后的岩石,沉稳坚毅。
“我只认识血蔷薇,而不认识朱砂。”
朱砂的脸瞬间一白。
酒楼里的人也都脸色一白,之前还神气的公子哥瞬间蔫了下去。
江湖谁人不知群芳谱,谁人又不知血蔷薇。
蔷薇的红,鲜血的红,都是同一个红!
朱砂目光微微迷离,她又记起了几年前的夜,几年前的人。
而这人,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可她却再也认不出他,而他也不愿再认自己。
朱砂抿着嘴,她的心泛起了一股酸意,随即又被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拉着赵客的衣袖。
“公子,我们走。”
佳人要走,赵客自然不会拂了面子,于是抱起木盒跟了
上去。
朱砂起身,与范三擦肩而过,一股奇异的香气钻进了范三的鼻子。
范三仍然不变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