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越让下人上了茶来,就等着他这个堂弟说事儿,封景山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孙家跟苏家打官司事说了,他这一说不要紧,封景越不禁瞧了儿子一眼。
封暮萧倒是神色未动,只是略蹙了眉道:“既是打官司,自然有府尹衙门公断,求到堂叔头上作甚?”封景山道:“那苏家小子心思恶毒,相中了恒升福铺子,这是要趁机要夺了去,才整出这档子事来。”
封暮萧忽然哼了一声道:“这恐不是实情吧!就我所知,是恒升福东家,撺掇死了汉子妇人去竹茗轩门口大闹,送了衙门后,牵连出后头恒升福来,如今这官司打出来,恒升福站不住理,就求到了堂叔头上想着仗势欺人。”
封景山脸上一晒,知道这个堂侄儿,一贯说话不中听,也不大理会俗事,却不知怎对这件事如此清楚,便问:“你怎知这样详?”封暮萧没说什么,他爹却对封景山道:“堂弟糊涂,这衙门事咱们怎好插手,回头落个仗势欺人名声,皇后娘娘脸上也无光……”三言两语把封景山给撅了回去。
等封景山走了,封景岳才问儿子:“究竟怎么回事?”封暮萧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封景岳不禁道:“这丫头倒是个有骨气有手段,恒升福那个东家我是听说过,名声不大好,仗着你堂叔势,没少干坏事,范敬又是个官场老滑头,是个专会看风向,无利不起早家伙,苏丫头这两人中间讨了便宜却不容易。”
封暮萧听了他爹话,眉间不禁萦上一丝暖意:“她心思机灵,虽没当过官,却知道官场往来规矩,凡事不喜旁人插手,肚子里主意又多,我倒是还没见过能难倒她事儿呢。”
封景岳瞧儿子这意思,不禁暗暗叹口气,至晚间,跟妻子一说,赵氏夫人不禁气乐了:“这可是,咱们家要娶儿媳妇儿还没过门呢,就有人想仗咱家势去为难她,这可不要笑死人了,这事你甭管,明儿我找景山他媳妇儿说去,那个孙氏打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攀上来,不过话说回来,苏家丫头真这等厉害,将来娶进门来可怎么好?”
封景岳道:“我心里也不大中意,只咱爹相中了,说是个好孩子,加上子都又非她不娶,咱们也只能认了,她便再厉害,也是个读过书,规矩道理应该明白。”
赵氏夫人点点头道:“我却还没见过,听月英说是个极体面好性情丫头,可听你这么一说,却又是个十分厉害,我倒有些迷糊了,只昨个进宫去,娘娘又问了子都亲事,说看好了几家闺秀,等年时让子都相相,若是有对心思,便定下来,还让多挑几个,那意思是恨不得一气儿给子都娶上几个呢,却不知那孩子是个认死理脾气,就巴巴认准了一个苏家丫头了。”
封景岳道:“娘娘眼光一向独到,我听说,近些日子正要给南蛮王选王妃呢,不然蛮王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各家各府闺秀隔三差五进宫,想必娘娘忙紧。”
赵氏夫人道:“那是自然,怎也要皇后太后先过了眼,挑了摸样好,家世好,性情好才能配给南蛮王,虽说和亲,怎么也是正经王妃。”
封景岳道:“苏家那丫头可进宫了?”赵氏夫人不禁白了他一眼道:“你老糊涂了,虽说苏家叔老爷是个参领,可苏丫头父亲可是个白身商人,如何会有选妃资格?”
封景岳笑道:“没选妃资格,寻个由头宣进宫去也不难吧!”赵氏一听就明白了,可不吗?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端详端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