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在爱的旁观里,
我学会了等待;
在爱的等待里,
我看见了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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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行过东西北三个方向,向南却从未超出过自家阳台的视野。我住北岸,她住南岸。南方的白房子,若隐若现在青山、蓝烟和黄江的影子里。那条带着灵气的江,在涨潮时变黄,在退潮时又变清,似乎知晓我的心情。江边淤泥里爬满了螃蟹,在躲躲闪闪。她住下游,我住上游。
这真是奇怪的想法,她应该住上游。她的家在看不到的东方…
心怀一份理想和一份情感来到大学。现在开始,我的学习不再为紧张的考试,而是兴趣。我将走进科学。这是一所重点大学,尽管不是我想要去的那个,但非常幸运读了从小梦想的生物科学专业,还有神秘的基因和五花八门、活灵活现的生命。
从现在开始,观察着可爱的小动物玩也是认真学习了。
我终于告别了受严格管制的少年。而且,这也是我小学时最熟悉的大学,因为伯父单位就在边上。几乎每两年的暑假我都会来这里度假。听说父亲有一次夜里在学校湖里游泳差点出意外,还好有好心人伸手相救。父亲说,夜晚太黑,看不见岸而恐慌。那人跳到水里,在他前面带领着游。他也就游到了岸边。
但这却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待这所学校。
无法忘记开学第一天,老师们带领着我们熟悉校园。已经在讲解路边湖畔的植物了。湖畔景色很美,简直就是一个植物园,而我却觉得在路过老生们的眼里,这里更像动物园开放日:一群“高四生”东张西望,兴奋拥挤。边上还有一座“小山”,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情人坡。那应该是情侣们为窃窃私语而争抢的阵地,而对于我们,则是不得不绕道而过的另一个障碍。
高中校园背后也有一座真正的山,我记得自己有一篇周记专门赞美了那座精致玲珑翠绿的小山,大意是:同学们周末喜欢去后山登高远望,而我宁可在校园内旁观。每天迎着教学楼走去,只要一抬头,翠绿晶莹就在眼前,近的几乎触手可及,于是上学就有了一个好心情。终于有一天,我走上了这座山,看到了绿荫下面人们乱扔的垃圾和断枝枯叶,从此很后悔为何要靠近。高中的班主任要求我们
写周记,而我每篇都会写到一页纸的最后一行最后一个字,不多不少,不留空白,也不超出。我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无需突然沉默失语,也不用胡言乱语,只需在写作的时候凝视着内心的完美,记着留下来的空白。而且,好像每次都拿到优。
我似乎为了一个美好的憧憬而写,似乎只有完美才配所珍惜的情感。这晶莹剔透的翠绿,带着青涩、期许、羞涩和浪漫,应该就是爱的颜色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盎然的绿意,在灿烂的阳光下,展开双臂,迎接盛夏的到来。
格林是春天,有一双翠绿的鞋。如同中学校园某个角落绿意层叠的空间,等候在人迹罕至的角落。每片叶子都一模一样,翠绿欲滴,层层叠叠,细细密密,毫无遗漏铺满了从树顶到地上的整个空间,这个嫩绿的空间完美无瑕,让我每次路过都要驻足。偶尔有一两位女生相携停留,恋恋不舍这可爱的景致。远处翡翠般的后山,就是这微型景致的放大。
景致就是一种距离,我们之间也有若有如无,不能打断的距离。心灵之间,如同没人见过的茫茫之地,无时无刻存在,又像从未存在过。像白茫茫看不到边际的大海,又像黑漆漆完全看不见的夜晚。美是时间留下的记号,为了不在梦醒后遗忘前生。或者,美是前生留下的记号吧,不
然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法忘掉呢?如果有前生的话…
大学生活如此不同。校园如此之大,整个学期几乎都没机会看见围墙。校内绿树成荫,花草丛生。有一个神秘的百花园,以及一个面积大到足以产生波涛的青池,周围丛生着柳树、海棠和紫色的鸢尾花。鸢尾花被称为伊甸园里夏娃的眼泪,象征生命和复活。湖边有一座凉亭,湖心岛上也有一座玲珑的心亭,正好相对。我感受到了熟悉的亲切,不只是小时候曾经过这里的记忆,更因为这里有着记忆里的绿枫。
植物课上,我才知道原来它的学名叫鸡爪槭。大学校园还有一种红艳到鲜艳欲滴的红枫,也叫红颜枫。最初鲜艳欲滴的红叶,到了夏季也会就逐渐变成绿叶。从热烈逐渐成为宁静。
大学生活又如此相似。就像我的学号尽管从38号变为19号,但总人数正好减少一半(从64变为32人,多余两人是我和枫懿),所以排名还是没有提前。
寝室成员也从8人变为4人(寝室号的加和数却增加一倍,从302到208)。张枫懿是学霸,王云冲是体育委员,裴夫从千湖之地远道而来。还有我,萧西。
物理老师竟然是姐姐萧雯的中学老师。他不喜欢被学生们挤兑,后来读了研究生,来到了大学。萧雯帮他说过话
,他却帮了我。我看到了隐约的影子。
只是在中学,我随时可能看见她,远远地走来,又经过了身边。因为期待,所以总是东张西望,又得注意形象。
大学晚上仍然聊到很迟,不再被管理员敲门打断,不再担心说梦话,第二天上课走神更不会有书本落在头上。每次梦醒,我都久久沉浸在记忆的梦里,忘记了时间。梦里的情感总是超过现实,或许因为远离现实而纯粹,又或许有了自由时间去体验。没有理性的打扰,梦才表现出更真切的情感现场。梦境有现实的影子,却更加黑白分明…
我一直很困惑梦和记忆超出现实的真实。最真切的校园记忆竟毫无情节:某个下午放学的时间,法国梧桐树下是灰色阴凉的空间和干净的水泥马路,又似乎有大学生走过的稀疏身影,而这一天跟我的命运却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