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锦屏春暖 欣欣向荣 1738 字 2022-09-12

孙元善叱一声乐了:“就说哥最是个听弦歌知雅意的,弟这里是有一件事要求哥个情说说。”梅鹤鸣道:“莫要唠叨快快说来。”

孙元善这才说了,原来这孙元善住的府衙后街上有一个酸儒,叫李番的,屡考不第,只得回了家乡青州府来,好家道还算殷实,不想两年前却遭了天火,一把火把家里的房子家产烧了个精光,父母家仆俱葬身火海,只他一个,因赴朋友之约出外吃酒,却吃了个酩酊大醉,故此耽误外未曾回返,倒得了一条命手,可惜除了身上一身衣裳,几两散碎银子其余家计全无。

便只得如今王家巷后头的花墙子街上吝了夏家外头一间房子胡乱住了,这夏家的老爷原是跑南北做绸缎布匹生意的客商,赶上旧年发水,船河中翻了个,满船的货不消说了,只他侥幸得一命已是不易,却坏了本钱,一病不起,便耽搁这青州府里,却有些个运道,得了个寡妇的继,招赘他进门,满满家私都白送了给他。

过后重整本钱,买卖收拾起来,就咱着青州府落了户,只可惜是个没儿子的命数,眼瞅年过半百,膝下才得了一个闺女,爱如珍宝一般,闺名儿唤作夏金玉,无意中瞧见了李番这酸儒,不知怎的,就睃眼里,要非要嫁他不可,想这酸儒一无田产二无家业,她爹娘哪里瞧得入眼去,无奈这闺女要死要活的闹着,白等没法儿招赘了他进来,不想李番也不是个有寿命的,平白受不得这些银钱福气,一两年里便一命呜呼了,丢下夏金玉二十郎当正青春的时节,便守了寡好可怜见的。

梅鹤鸣道:“说的是年前跟隔邻为了堵墙打官司的夏家?”孙元善道:“可不正是她家,她那邻着的不过是个内官的闲宅子,那内官早死了不知多少年,如今那宅子落了他外甥手里,就是做古字画生意的刘茂才,想必哥知道他的。”

梅鹤鸣道:“他的铺子跟使本钱的当铺俱一条街上,每逢年节的,他倒是上赶着送礼,只没收他的,横竖不过就照过两面罢了,有甚情面,若收了他的东西,传出去倒坏了的名声,年上尤其让送了几回年礼,都让推了去。”

孙元善哼一声道:“当他为甚要送哥礼,跟哥实话说了罢,他打早惦记上了邻居夏家的家业,为了花园子里的一堵墙把夏家老头生生气了个半死,如今躺炕上,出气多进气少呢,他两家就哥这宅子后头,哥怎竟不理会,那刘茂才早想着那夏寡妇的帐了,恨不得连带银子都拢到手里才算个消停。”

梅鹤鸣听他说了这么大片子没头尾的话,不禁笑道:“不耳会这些寻常,怎的倒成了个包打听,便是那刘茂才占了夏寡妇与什么相干,不是生受了那寡妇什么好处,来这里说项着帮她打官司罢。”

孙元善一听呵呵笑道:“要不都说哥是个耳聪目明八面通的爷呢,这还没说完,哥就猜了个□不离十。”

梅鹤鸣道:“莫用这些好话奉承,她家的事管不得,管了倒显得手长了,倒不如跟周二哥哪里点点卯,或可有用些。”

孙元善道:“哥哪里知道,那刘茂才京里的衙门里却有些门路,模糊听说,仿似寻了大理寺里哪个官儿的门路,转了封书信府衙大手里,夏家这官司哪里能赢得了,说不得真要连家业都赔进去了。”

梅鹤鸣听到这里才听明白,不禁笑道:“这是想让说句情吗,却拐这么大弯子作甚,得了她家什么好处,如此上心这事,难不成也惦记上了夏家那个俏寡妇不成。”

夏家这寡妇青州府里有些外的风流名声,她那个死鬼丈夫估摸也是受不得做这个活王八,才撒手闭眼图个眼前拎清,听说家当闺女的时,就跟外院的小厮不清白,夜里钻了主子姑娘被窝的也不知几个,竟是个天生一个y浪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