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煜斐和黄捕头已经将尸体抬起往外走,灰蓝色的床单上印着一大片暗红色血迹,血迹稍微靠上一点的位置,却赫然摆着一只血红色的玉簪。
展云从怀里掏出一方雪色帕子,将那玉簪裹起来放在手心。萧长卿凑上来一看,也不禁皱起眉毛。血红玉石雕琢成蹁跹欲飞的蝴蝶形状,分明是女子才会戴的簪子啊!可刚刚周煜斐两人将尸体抬起来的时候,他是眼看着这物件从那男子松散发间滑落在床上…
几人对视一眼,又仔细查看过屋中各处,这才出了屋。段尘手里拿着一只首饰盒子,里面并无任何血渍,不过也不排除里面有什么物件被凶手挑走,所以才拿出来,打算待会儿让那位穆夫人好好看看。
一到了庭院,几人皆长舒一口气。左辛面色不善的感慨:“那股子味道,还真是诡异的紧!”
萧长卿摸着下巴有些想不通:“这倒也奇了。只有昨天和今天这两起案子才有…会不会和之前那三起不是同一个凶手啊!”
段尘也面露不豫,踟蹰片刻才轻声道:“应该都是那两人做的。因为他们选择目标的顺序是一样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文采斐然的书生,接下来,应该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周煜斐这会儿刚好从隔壁屋子出来,一张俊颜也有些发白,红艳唇瓣有些愤慨的蠕动着,一连低声咒骂数声才住了口。先前那位黄捕头紧随其后奔出房门,扶着一棵树干呕,躬起的身躯难以抑制的微微发抖。
神色郁郁走回众人身边,开口又是一声低咒:“真他娘的畜生!”深吸一口气,周煜斐咬着牙根挤出一句话:“你们听我说就得了,我包管你们绝不想看那尸体第二眼,咱们状元郎的那里,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
说完,周煜斐就跟浑身脱了力一般,一屁股坐在一旁石凳,低着头扶额,嗓音微哑:“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段尘也脸色微白,眉心紧蹙。一旁展云见状,忙温声道:“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
去见见那位穆夫人罢。”
一行人到了偏厅,就见那穆夫人脸色惨白靠在一张椅子上,头发胡乱挽了个髻,身上盖着薄被,仍微微颤抖着,一双眼也有些失神。
众人见此情景就觉不妙。果不其然,问了几句话,那穆夫人也不作答,只反反覆覆那几句话,一会儿惊呼是“妖物”,一会儿又咬牙切齿说是“狐狸精害人”,却不见伤心落泪,估计当时情景太过可怖,人给吓得有些魔怔了。
段尘只得叫过一旁服侍的小丫鬟,让她认认首饰盒子里的东西,看有否少了什么。那小丫鬟一件件数过,又摇摇头:“我家夫人素来简朴,一共就这么几件首饰。一件都没少。”展云又从袖中掏出那血玉发簪,给那小丫鬟看,却被告知从来没见过这件东西。
众人便上了马车打道回府。周煜斐这几天也累得不善,坐进马车后,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赵廷和展云精神还不错,却也一语不发,各自面色都有些难看。段尘跟展云要了那只玉簪,仔细端详半晌,心中也起
了计较。萧长卿之前找地方净了手,这会儿摸着肚子扁了扁嘴:“我说,咱们回府衙之前,先找地方吃点东西罢…”这没日没夜的折腾,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展云微微一笑,温声道:“这是自然。”说着便掀起帘子,跟车夫说了个地方。想吃东西自然是好的,可就怕经过刚才那情形,众人都没胃口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