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听到这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眼段尘手上的玉笙,再看向夏陆珍时目光也复杂许多:“既然你和另外有玉笙的那两人地位是平等的,你们之间也定下不少规矩,为何他们最近愈加放肆,也不再遵守之前的约定?”
夏陆珍淡然答道:“我之所以有资格拿到一只玉笙,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我能帮他们炼药,另外,因为我幼时便跟在先教主左右,他们对我,总还有几分尊敬在。”
夏陆珍说着,面色也有些沉重:“不过,不久前他们似乎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做这位子的人选,因此对我也不像从前那般忌惮了。而且,”夏陆珍微微侧过身,看向身后那一直汩汩喷涌的硫火泉,“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之前关于硫火泉的事,是骗他们的。一旦他们确定了这点,就不会老老实实留在这个小镇里。到时候天下之大,他们的
势力逐渐扩大,再想抓住他们,就难了。”
“你骗他们什么?”展云不禁有些好奇,看了眼那硫火泉,略一思量,不禁瞠大眼眸:“你不会…”
夏陆珍欣然点头:“我跟他们说,炼药中有一环必不可少的,便是将捣成浆状的药盛入容器,在这硫火泉中放置三天三夜,这样不仅温度够高便于炼药,且能汲取泉水中的精华。”所以那些人才会只聚集在苦水镇附近,即便心有不甘也听从夏陆珍的建议,越少人进入树林越好。
段尘一边听着,走的更近了些,站到泉水跟前凝眸看了片刻,又从一旁的木凳上取下一只碗,盛了少许水。凑近闻闻,轻轻摇晃片刻,待水温稍凉,伸指进去捻了捻,不禁唇角微勾:“不就是温泉水?”
那绿衣女子也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可不就是!那些人自诩聪明,见到这泉水终年白雾缭绕,水色翠绿中隐约透着赤红,沸腾如同火炽,就以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水。呵!夏大夫再捧出几本古书给他们讲两个典故,他们就信了!”
展云接过木碗沾了些水,又仔细看看那泉水,也不禁哑然失笑。却又突然想起刚才夏陆珍所说的话,便皱眉问道:“你刚才说接替你的人,是谁?还有另外两个有玉笙的人,他们都是什么人?”
这回夏陆珍和那绿衣女子竟不约而同开口:“疯子!”只不过一个是叹息,一个是怒斥。那绿渺似觉得只骂一句疯子不过瘾,又接连骂了几声:“疯子!混蛋!丧心病狂的无耻之徒!那三个人凑在一起,决计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那挖人心肝的恶心主意,就是那个赵璘连同金霄白两人想出来的!而且但凡每次抓来的人是有几分姿色的,无论男女,他两个都不会轻易饶过…”那女子一边说,一只手缓缓抚上自己脸颊,似是陷入什么回忆中,脸上神色也是悲愤异常。
见展云眉间轻拢,绿渺冷笑一声,放下手掌:“不用露出那种表情!我巴不得自己长的丑些,这辈子也能少吃些苦。”
段尘瞥见展云面色有异,也没说什么,侧过脸看向两人:“多余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现在当务之急,是和我们一同出去与赶来的人会合,在对方有所觉察之前将之一网打尽。”
夏陆珍一脸肃容,郑重摇头:“漫说你们的人现在还没到,即便到了,我们也不可能跟你们走的。”
见对方侧身望着滚沸的泉水出神,段尘一双清冷凤眸更冷,低斥了句:“糊涂!”不理会旁边绿渺怒目相视,段
尘定定看着那夏陆珍说道:“你若真觉得自己罪无可赦,就更应该和我们一起出去,出谋划策也好,拼死一搏也罢,若真丢了性命,也算死得其所,勉强对得起你那位因此枉死的捕役朋友。留在树林里自裁,不又多搭上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