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心思。毕竟死的只是个义子,谁知道这卢盛林是不是狠心用义子做挡箭牌,硬生生要拖他江家下这趟浑水!
而卢盛林则以为蓝湛所说的“私隐”,是和盛兰山庄有关。从明面上来看,接连两起案子都与之关系密切。盛兰山庄这几年在江南一带做大,江亭尚不过而立之年,仅凭一人之力就将偌大纷繁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让外人难免会想,江亭会否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走的是一只脚踏入阎王殿的不归路。
这些传闻在几年前就有,只是卢家与江家之前不少有生意往来,卢盛林也就未曾多想。可昨日至亲之人惨遭屠戮,且江亭又一副立时撇清关系的冷漠举止,且在之前还硬将自己家里发生的命案推在碰巧登门拜访的卢家身上,这让原本已交出家业准备安享晚年的卢盛林如何能不怨恨!
故而不过一瞬间功夫,两个原本有可能是好伙伴好朋友的家族,在这一刻彻底画下决裂的符号。卢家镖局和盛兰山庄,也有从前的生意伙伴,变成日后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却不能怪蓝湛有意挑唆。
从官府中人的立场,尤其这几日查探案情,再加上自己的情报收集所得,蓝湛已经发现,这两家,底子都不十分干净。江亭和卢盛林,都有充足可能,已经被十二楼收买并控制下,打算的扰江南几城,不得安宁!
送走两家,蓝湛和萧瑞儿也走到门口。端木似乎也挺忙,因此并未出来相送,只告诉萧瑞儿有什么事尽管过来说,就匆匆去了后院。
江卢两家的暗门之约暂时告一段落,案情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亲自查案的蓝湛和萧瑞儿两人最为清楚。眼下,陆小瓶尚未招供,卢远的头颅仍不知所踪,所幸两起凶杀案的作案手法已经浮出水面,前后不过短短三昼夜,两人也算收获颇丰,很有效率了。
回瑞香的路上,蓝湛始终想找些话说,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开玩笑吧,显得轻浮,萧瑞儿早就说了不喜欢那些调情话;一本正经探讨案情吧,又显得他好像端着官大爷架子,晌午时人家在酒肆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他可不想再惹人一番明嘲暗讽。
想着想着,暗和瑞香离的又不太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又是该用晚饭的时辰,蓝湛略感无措,只得跟在后头进了店子。小眉一见两人回来,就奔到后头端饭菜。
蓝湛伫在屋子里,见萧瑞儿到一旁端起一只半透明的杯盏,内里盛着颜色粉红的微稠液体,也不知是什么,隐约能闻到一股花香味儿。又想起前后几次与她亲近时,总从她身上闻到一股似有还无的暗香,心中一时好奇,便问:“你喝的是什么?”
萧瑞儿将一盏冰凉的玫瑰露饮尽,又端过旁边温水漱了漱口,简略答道:“玫瑰花露。”
蓝湛走上前,望着杯盏内壁挂着的粉红露滴,端起来到唇边,伸出舌舔了舔。皱了皱眉,味道和他想的不一样,不是看起来那般甘美芬芳,而是浓郁到近乎药液,微有些苦涩。
萧瑞儿看着他的流氓举动,阻止也来不及,气的脸颊微红,抄手夺下杯子,低声斥了句:“下流!”
蓝湛一愣,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萧瑞儿见他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一副孩子模样,也不知该是怒是笑,心间微软,轻声道:“这个是药,不是甜品。一般人喝了不好。”
蓝湛也不再看那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瑞儿:“你哪里不舒服?”
萧瑞儿神情略有些不自在,侧过脸看向另一边:“没事。”
见蓝湛锲而不舍围着她转,实在无奈,只能随口找个藉口搪塞:“真的没事。女人家的毛病,说了你也不懂。”
蓝湛闻言,将她从头到脚一番打量,神情也有些严肃:“很严重吗?”
萧瑞儿转脸看到他面上神情,心中不觉一阵慌乱,放下杯子就往后头去:“没什么大事,你别管。”
蓝湛眯眼看着她背影,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帕子,沾了沾杯子内壁残留的液体,飞快包好又揣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