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一言不发将布匹裹好,翻身上马。眉间却显出极少展露的阴郁神色,最好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否则,他就是上天下地,也要宰了那个老头子!
两人回到临俪场,正赶上吃晌午饭的时辰。
将马匹交还,两人地走着到茗澜酒肆,各自点了饭食,又各点了壶好酒,一言不发的吃着。
晌午时分,若是正经饭庄酒楼,或许正是人多的时候。可在酒肆,尤其是郦茗澜的酒肆,却是一天里客人最少的时辰。
故而两人对桌而坐,沉默无言,各自一径吃饭饮酒的行为,就显得格外惹眼。
郦茗澜从外头进来,一进店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向来笑脸迎人的蓝捕头神情严肃,低头吃饭;而私底下
笑容不太多的萧瑞儿则唇角微翘,一径饮酒。
往旁边有数那么几个熟客那里扫了眼,各自都悄悄摇头摆手,示意不知道。
郦茗澜想起昨天下午府衙里那起儿,又见两人各自十分反常的举动,虽然略过其中诸多细节详情一概不知,却不妨碍对这一对大体上相处模式的把握与判断。
故而在心底一笑,平静走到两人桌前,叫了小二端茶过来,也未跟两人客套,直接一掀衣袍就坐了下来。
蓝湛依旧没抬头,萧瑞儿继续微笑饮酒。
郦茗澜看着萧瑞儿那样,就知道这人心里怕是早就愁翻天了,从一般女子的角度看去,蓝湛此刻的种种举动,实在是——没心没肺到欠收拾!
郦茗澜喝下半盏浓茶,才道:“听说昨晚上抓了一个?”
萧瑞儿抿了口酒:“嗯。”
郦茗澜又问:“招了多少?”
萧瑞儿沉吟:“须请秦大夫过来一趟。”
郦茗澜想了想,也猜到大概:“我昨晚看到响箭了。”
“正好,我今天下午也有空。请秦雁的事,我来做。”
萧瑞儿又抿了口酒:“卢家那边,你打算如何?”
毕竟卢家镖局也在临俪场。老一辈里,卢盛林算是少有
的几个队郦茗澜不太服气的。不过平常也少有交涉,各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众人不违规,也就这么过了。反正用不着几年,这几家都会纷纷交担子到家中年轻人手里,而年轻一辈,对郦茗澜都十分服气的。
眼下出了卢远的事,郦茗澜作为大当家,按理总该登门问候一声。可卢远算是被人暗害惨死,里面又掺进盛兰山庄和官府,郦茗澜和沈若涵的事,临俪场中人都是知道的。其中利害自不必多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过不过去,卢家若是想找茬子,都有得闲话说。
一个弄不好,就又是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