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湦温柔似春水、子芄怯弱似妹妹…而今再见这白衣
女子,面容精致,无可挑剔;身材凹凸,犹生白衣使者;言语软糯,勾人神魂;吐气如兰,更醉男儿心;李妍桃笑,好似全天下的女子神态,都尽汇于此一副身躯之中。
孙烬暗忖:“天下之大,江湖之广,当真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抱拳道:“姑娘谬赞,在下轻功拙劣,实难入前辈高人之法眼。”
白衣女子敛衽一福,道:“是否拙劣,奴家还是能看出来的。轻功我不如你,却不知公子剑法如何。”
说着反手一抖,一柄三尺软锋已自右手衣袖之中滑落。
那五根葱管般的手指轻握剑柄,只说得一声“公子小心了”,便挺剑向前疾刺。
孙烬忽见寒光爆闪,不禁一怔,待得剑尖临近身前寸许,才得反应过来。猛地后跳一步,却见剑光陡凌,竟如生了灵性一般,径点而来。
孙烬心想:“江湖儿女,比武喂招本属正常,但她剑法如此凌厉迅捷,我若是庸手,岂不立时丧命剑下?”
心中微起怫然,眼见剑尖再度临身,右手倏地探出,食中二指并伸如剑,径取长剑中身。
“铮”的一声轻吟,长剑受力卷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反向那白衣女子紧握剑柄的右手刺去。
孙烬暗道自己力道用的太大,忙抢上一步,探手反点软剑剑尖,妄为佳人解厄。
却见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右手抖处,软剑蓦然伸直。刃利光寒,孙烬救人心切,一时不慎,已被剑刃划破了右手衣袖。
幸他见机的快,右手双指微斜,内力透体而出,凌空一指点在了软剑之上。
剑吟“叮叮”,惊碎了好一片寒夜。
东天鱼肚起,那软剑银光泛滥,映着天际白芒,更是耀眼夺目。
剑刃倒折复出,宛若灵蛇夭矫,其速更胜先前,在白衣女子的娇笑声中,斜扫孙烬前胸而来。
孙烬一让一救,已然尽全了礼数,见这白衣女子仍旧剑出凌厉,毫无留手,当真无礼至极。当下冷哼一声,反手抽出了腰间断剑,一式‘内圣外王’斜刺里点出。
他虽很不喜这女子的无礼,却毕竟心存怜香惜玉之意,是以这一式剑招用出,看上去虽凌厉至极,实则并无多大杀敌威力。
孙烬心知肚明,那白衣女子却并不知晓这‘日月玄枢剑法’的玄妙之处,眼见一剑忽来,竟先软剑一步点向己身。
她暗思前后,若是继续挺招而上,非但不能伤敌,自己右肋势必中剑。虽然断剑无尖,劲力却自不小,自己这血肉之躯,如何能挡?
当下反手收招,脚踏云步,软剑一甩,卷上了断剑剑身,手上用力,便要将此剑自孙烬的手中挣脱。
孙烬见她踏步抖手,便已料到有此后招,心想:“这软剑果真有其独到之处,取剑之利、软鞭之柔,飘忽东西,瞬息南北,着实叫人难防。”
但断剑是齐无名之遗物,怎能任人夺走?孙烬右手一颤,内劲源源而出,只一拉扯间,便将那白衣女子挣了过来。
她似未料到孙烬手上的劲力竟会如此强劲,一时不慎,脚步已来不及踏下。一声妩媚至极的呻吟自她的口中发出,白衣一颤,竟向孙烬的怀中倒来。
孙烬微一愣神,忙闪身后退,却见白衣落地,“啪”的一声伴着“哎呦”一声惊呼传来。
白衣女子甩手丢了软剑,气呼呼的跳起身来,瞥了一眼孙烬,哼道:“公子好生心狠。”
双眼寒润,竟似有泪水将要流下。
孙烬也觉自己做得不妥,忙道:“在下失礼,还望姑娘见谅。”
看了一眼天际,圆滚滚的太阳已露出半个头来,再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做耽延。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说罢也不看身前佳人的面容,自顾将断剑斜插在腰间,转身去了。
黑马甩尾扬蹄,摇头晃脑,蹦蹦跳跳的跟上。更不时发出一两声响嚏与怪叫,不知揣着什么心思。
只才走出两丈远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抽泣之声。孙烬眉头一皱,转身看去,但见那白衣女子低着头,望着自己并在一起的双脚,身躯微颤,哽哽咽咽。
几滴豆大的泪水自黑发间滴落,打湿了脚上的白布软鞋。
孙烬大觉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白衣女子抽抽噎噎的道:“没什么。”
孙烬道:“既然没事,那在下告辞了。”
说着转身欲走,却听白衣女子不无怨气的道:“你走吧,让我死好了。”
孙烬更感诧异,道:“此话怎讲?”
白衣女子的哭声愈发响了,终待孙烬又问一遍,才道:“奴家与极厉害的仇人定了约会,见公子策马而去,好生俊朗,定是个身负玄功的天骄能人,所以…所以想请公子
助拳帮手,待打退了仇人,自会万谢盛恩。没想到…没想到奴家行事唐突,惹怒了公子…呜呜…眼看还有七八个时辰便是约会之期,这荒山野地,又哪里去寻找帮手?”
说着索性坐倒在地,也不管山野荒草之脏乱,任由白衣染尘,兀自低头痛哭。
孙烬心道:“原来她是要请我帮忙。”
又想:“此女出手之狠,比之白衣使者不差分毫,不知是否良善,却需问明前后。”
当下问道:“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又如何与那仇家交恶?”
白衣女子秀首微抬,泪水犹挂,一张俏脸宛若带雨梨花,双眸之中明光一闪,便立时止住哭声,说道:“奴家名叫相使,师承百草堂樊公堂主。”
孙烬一惊,道:“啊,你是百草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