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烬勉力退到文俶身边,气喘吁吁,又觉左身酸麻,几难自持。
文俶有心为他解穴,却重伤难动,便连一丝一毫的气力都提不起来,只得无奈摇头。
子芄却道:“孙大哥,你过来,我给你解穴。”
孙烬应了一声,挨到了子芄身边,只见她一只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左肋上推揉了几下,立时气血通畅,酸麻尽消散。
石梁另一边,席煜正在为何丰封穴止血,无暇顾及这边。地陈则独坐一旁,一会儿看看席煜,一会儿看看孙烬等人,面起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子芄对孙烬道:“那席煜判官笔上的点穴功夫着实不坏,且内力高你不少。又加上这石梁狭窄,你的身法运不出来,自难闪避,终究会被她所伤。”
孙烬面显焦急,一时难有对策。文俶却道:“若破她点穴之法,除非你熟记穴道位置,小心躲闪;或者你内力高她许多,不惧点穴之法。除外别无三策。”
子芄却道:“也并非便没有办法。”
孙烬与文俶一同问道:“什么办法?”
子芄轻轻一笑,道:“孙大哥当真健忘,那夜你指封苏一一大椎穴的事情忘记了吗?”
孙烬恍然,脱口道:“三元三化玉诀?”
忙再道:“不可,不可,你手足有伤,行动不便,如何能去跟那席煜比斗?”
文俶听得此言,蓦然一惊,再看子芄,似眼神都起了异样变化,问道:“你是先贤子干的后裔?”
子芄一愣,随即点头道:“小女子芄,确是子干老祖宗的后代。”
文俶神起长思,问道:“子豨你可识得?”
子芄忙道:“将军认识我哥哥?”
文俶点了点头,道:“曾与令兄一唔,畅饮开怀,大是欢畅。现在回想,仿佛子豨小兄弟的音容笑貌便在眼前,当真是少年英杰,天之骄子。想江湖儿郎,能与令兄一较者,唯云家公子云麟也。”
子芄面起得色,却被黑纱遮挡,看不真切。孙烬则心向往之,只恨此生再无机会与子豨相见相交,不免可惜。
文俶接着道:“此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且说说该如何破解那席煜的点穴之法?”
子芄嗯了一声,道:“孙大哥你误会了,我行动不得,自不能跟那席煜比斗,但若你能突破三元三化玉诀第五重
,只消在第六重上稍有功力,穴窍移位,那点穴之法不解自破。”
文俶惊于“穴窍移位”此一言,孙烬却摇头道:“你的家族秘传之法,我怎能学习?”
子芄道:“你这人啊,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迂腐,平素里万事都能变通,一到这种事情上,便立时变通不了了吗?”
孙烬面上一红,道:“也不是,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便想学你家的妙法,也总得有时间突破才是。咱们能等,那席煜能等吗?”
说罢扭头看了一眼对岸,见席煜正在撕扯自身衣衫,为何丰包扎伤口。
子芄道:“这也没什么,我传功给你便是。前五重极容易突破,想来也不需要半柱香的时间。”
孙烬忙道:“这怎么能成?”
忽见子芄面显愠色,忙道:“万一你传功的时候那席煜来范,你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子芄也看了看对岸,心想自己确实想得不如孙烬周到,但左右也无办法,除此又能如何?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听文俶道:“可否避开前五重,只学第六重?”
子芄对《三元三化玉诀》所知甚少,平素修炼都是靠着哥哥子豨传功。闻得此言,不由得眉头现喜,道:“应该可以,先试一试,如真不成,再想他法。”
孙烬修炼《日月玄枢》、《道隐夜魔》两部功法,都是循序渐进,沿着前人之路而行,所做只是努力修炼,增长内力罢了,并没有什么第几重、第几重之分,自不知道别样功法的禁忌与奥妙。
而文俶更是如此,他一生征战,所学也只是军旅之技,虽很不凡,内力更只比地陈稍差几分,见识却不免单一。哪里对江湖武林这万花齐绽,千雀争鸣的种种神功有丝毫见解?若不然也不会被何丰、席煜这两个二流货色重伤。
三个不懂神功玄妙的外行人,竟真一拍即合,将《三元三化玉诀》此等不世妙法拆了个七零八散,让孙烬挑选其一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