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言,约莫过了三刻左右,她才反问孙烬道:“你是怎么被她抓来的?”
孙烬因怜悯而生好感,对这女子知无不言,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如何携带司马湦远逃避敌、如何被那老婆子刁难、如何又被苏一一搭救、后如何得罪苏一一而沦落至此等情详细说了。
那女子听得眉目连颤,眼波流转,大表同情。
孙烬长叹一声,道:“咱来都是受那苏一一之苦,唉!当真是…只是不知湦儿现在还好吗,她究竟被那老婆子带去了哪里。”
那女子道:“孙大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想来令夫人一定很是美貌温柔,好人自有好运气,定不会有大事的。”
说着似想到什么,忙问:“你方才说那老婆子约莫七八十岁,而且总是求你办一些看似微末,却在当时并办不到的事情?”
孙烬点了点头,道:“莫非你知道她是谁?”
那女子“嗯”了一声,道:“我也不能确定,但曾听四哥说起过,江湖上确有一位总爱如此刁难人的老前辈,名
唤‘三求’老人。”
孙烬眉头微皱,道:“三求老人?怎么从也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那女子道:“你没听说过也属正常,此人自江湖隐退之时,孙大哥你怕是还未出生呢。不过她的徒弟却是鼎鼎大名,正是那曾在凌烟阁上剑败武林盟主云仙裴;又因一剑之失,而败给怪侠江落鸿的氐族剑仙,齐无名。
孙烬只觉脑袋一阵轰鸣,一切的担忧与惶急都立时消散,嘴里不住念叨着“齐无名”三个字。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说那三求老人是齐无名的师父?”
那女子见他突然如此,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正是,这个江湖上人所耳闻,只不过齐无名的名气太大,而那三求老人又退隐太久,故此盛名渐被徒儿取代。”
孙烬道:“既然她是齐无名的师父,那绝对不会是贾皇后的属下,更也不会再刁难、危害湦儿了。”
那女子大觉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孙烬道:“我与齐无名关系不坏,那三求老人掳走了湦儿,必会问她前后。只要湦儿说了我与齐无名的关系,届时任那三求老人再过乖僻,也绝不会危难自己徒弟的朋友的妻子。”
说到‘妻子’,不禁两面生红,耳根发烫,心道:“我
总是称呼湦儿为妻子,也不知她听到会不会不高兴。”
那女子听他如是说,也很为他高兴,道:“如此最好,你也可以不再那么担心了。”
孙烬“嗯”了一声,问道:“你呢?”
那女子知他所问为何,忽然长叹一声,道:“我叫子芄,与哥哥子豨是这汤王陵的守陵人。”
孙烬问道:“守陵人?为什么要守陵?”
子芄道:“我本是汤王后裔,属于老祖宗子干那一支的后代。只因当时帝辛残暴,残杀了老祖宗子干。先祖们大觉悲痛,不再涉足朝堂,便举家外迁。待得周灭商后,才搬迁到此处,为汤王守陵,并留训后辈子孙永世不得入世。”
孙烬曾听说书人讲过‘子干被取七窍玲珑心’的故事,当时只恨自己晚生一千多年,不能为那一位‘亘古忠臣’报仇雪恨。而今得遇忠臣后裔,不禁目露精光,心生敬意。
子芄继续说道:“本来家族人众,实不下千百,相亲相爱,好不热闹欢快。但十年前,因为那一本家族秘传神功而突生变故,一家人就此分崩离析,并争斗不休。终于死的死,去的去,只留下我与哥哥子豨相依为命,依旧留在此地。”
孙烬暗自惋叹:“便是大贤后裔,也终究逃不开人心之恶。那神功便再了得,又怎抵得上一家人欢快一处,逍遥生活?”
“这一过,又是几年。直到三年前的夏天,家里忽然来了三人。他们一路打,一路骂,拼斗不休,一直斗到汤王陵前。哥哥生恐坏了汤王陵墓,扰了先人安歇,忙上前阻止争斗。也是哥哥深悟《三元三化玉诀》之真意,只轻轻一挥手,便分开了那争斗不休的三人。”
“问及前后缘由,原来只是因为那苏一一的一句玩笑话,引得徐氏兄弟不满,故才争斗数百里,到得此处。有我哥哥在中调停,那三人相互道歉,便也了了前仇恩怨。哥哥好客,便留了他们三人在家休息。却没曾想,这一住就是数月,直到仲秋夜间,咱们五人对月饮酒,忽然心动,便结拜了金兰兄妹。”
孙烬心想:“她哥哥子豨确真是个性情中人,但愿日后能够相见相交,也不枉来此一遭。”
子芄目露怀念,好似很留恋那曾经的美好时光。但终究世事变换,谁能阻挡?
她眼光再转黯然,叹息了一声,说道:“苏一一年岁最长,自是大姐、哥哥子豨排行第二、徐长庚排行第三、徐七杀第四、我最小,为五妹。咱们兄妹五人相亲相爱,平
素里探讨江湖轶事、武学内外功,倒也乐得逍遥。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两年。便是今年夏季的时候,却忽然生出了变故。”
孙烬“啊”了一声,道:“莫非那苏一一恶心暴露,残害了你?”
子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那苏一一一直爱慕我哥哥子豨,只是心有自卑,不敢明言。而徐长庚却深爱苏一一,一直也不敢明言。如此相互爱慕,本也无事,错就错在哥哥不该把家传秘法传给他们三人学习。并不是我小气吝啬,实在是…唉!以后的种种变故,都是因为这一部功法而来的。”
孙烬点了点头,暗道:“原来还是因为那部功法。”
子芄说道:“这《三元三化玉诀》乃是老祖宗子干所创,极为讲究悟性与天资,若无悟性之人,便是一生刻苦,也终究难成一二。徐长庚虽生了一副儒生模样,性子却很开朗火爆,自不会为了一部功法而多做纠结。徐七杀虽然生得粗犷,却很是温文尔雅,更与世无争,自也不会为此所累。但那苏一一却是不同,她本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哥哥,心中已起自卑,更没有悟性来尽学《三元三化玉诀》,自然日日惆怅,夜夜悲哭。”
“哥哥不忍见她如此,便乘夜来给她传输功力,为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