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马乃是江凌波母亲云飞燕的坐骑,江凌波见马思亲,怎能轻易被人夺去?
孙烬担心江凌波孤身追赶游侠儿会有闪失,当下也不及再管那两个定立在饭庄之中的道人,拔足来到饭庄北侧的马厩中,解开黄马缰绳,翻身跨上,追赶而去。
待到江凌波身边,孙烬唤马稍停,拉起了正奔跑大叫不休的江凌波,将她提到马背,与自己共乘一骑,急向游侠儿已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身影追去。
黄马脚力不美,待到城外方才追上游侠儿悠哉缓行的红马,孙烬喝道:“还我妹子的马来。”
游侠儿扭头一笑,风华流淌,道:“还你马儿也可以,不过你须得跟我说明,为何你能解了泻药之毒?”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孙烬,眼神变换,接着道:“你内力微末,几可忽略,身体又很瘦弱,看着并不像酒量上佳之人,怎能数百碗而不醉?”
孙烬先见游侠儿不伤二道性命,已自去了三分敌意,但闻她此言,又想起了毒酒之事,不禁怒火又生,道:“哼!你管我怎么解毒,能否饮酒。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便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游侠儿道:“你要我如何对待?”
孙烬道:“还我妹子马来,自此分道扬镳,日后相见,你我不识,形同陌路。但闻你再有恶行,休怪不得我剑下无情。”
他说这话语只不过为解心头之怒罢了,又哪里不知自己并不是这游侠儿的敌手?
游侠儿“呵呵”一笑,如飞花一般的面容映着夕阳,好不美丽,几比司马湦更甚三分。说道:“你不跟我说明解毒、饮酒之事,我便不还你马儿,看你怎地。”
孙烬与人斗口从未输过,今日自也不会甘落下风,心中念头百转,思索着该怎样反驳。
却听“呜哇”一声自身前传来,低头看去,原是怀抱中的江凌波见游侠儿不还自己坐骑,恼怒攻心,一时难以自制,痛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探手抹着小脸上的泪水,更一边囫囵不清的说:“大红是娘亲的马儿,给你抢走了,娘亲一定会不高兴的。呜呜呜…”
孙烬不无爱怜的抚着她的头发,劝道:“没事儿的,大哥哥帮你要回来。”
说罢扭头看向策马在旁的游侠儿,道:“你这人当真没良心的紧,现在看来我救你还真救得错了。”
游侠儿略觉诧异,问道:“我如何没良心了?”
孙烬道:“你若有良心,自不会抢夺我妹子的马儿;你若有良心,更不会看着这个小女孩儿痛哭流涕而无动于衷。”
游侠儿神色一转,冷哼一声,道:“我便没良心又怎地?你说是不说?不说我可要点你妹子穴道了。”
孙烬忙前倾身子,将江凌波护在怀里,道:“刁难一个小女孩儿何来?有能耐往我身上招呼,看看我怕是不怕。”
嘴里如是说着,心底已起波澜,如何能不惧怕担心?
游侠儿抬手虚点,作势要自孙烬的腋窝处点上江凌波的身体。
孙烬忙收拢手臂,不存一丝缝隙。
游侠儿“噗呲”一笑,道:“你觉得你防得住吗?”
孙烬道:“防不住也要防,你点我好了,何必为难孩子。”
游侠儿见威逼无用,不禁意兴阑珊,收回了虚点的手指,看着西天已落下一半的太阳,自顾出神。
孙烬如蒙大赦,心中好生后怕。又听江凌波满含哭意的声音自怀中传出:“我跟你说…跟你说了,你就还我大红吗?”
游侠儿收回目光,“恩”了一声。
江凌波抬头看了看孙烬垂在自己头顶上的面庞,又看了看游侠儿坐下的红马,终于哽咽着说:“大哥哥喝的酒水里有毒,是我用小红给他解毒的。还有那酒劲也连带着被小红解了,所以你才喝不过我大哥哥。”
孙烬作弊饮酒之事被江凌波揭穿,不禁面上飞红,测头向左,不敢去看游侠儿。
游侠儿却不计较什么作弊不作弊,只面带好奇的问江凌波道:“小红?小红是什么东西?”
江凌波道:“小红不是东西,是我养的小蛇。”
说着拍了拍腰间的布袋,虽仍眼含泪水,模样却已极显自豪。
游侠儿道:“能给我看一看吗?”
江凌波虽是孩子心性,却也聪明的紧,忙将布袋护住,自孙烬的腋窝下伸出右手,探向游侠儿,道:“好啦,我跟你说了,你也得把大红还给我了。”
游侠儿道:“你再把小红给我看看,我便把大红还给你。”
江凌波面孔一拉,转喜为怒,哼道:“你这人怎地说话不讲信用?”
游侠儿道:“你管我讲不讲信用,你先把小红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