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交换,已表明了意思。
司马湦点头示意,二人轻步上前。
司马湦既然会点穴之法,自然再用不到烛台,却又不便丢下,只得连同吴钩寒霜一起递交左手,右手戟指,做足了准备。
孙烬却不通武艺,只得以烛台敲击,妄图将那左首的卫士震晕。
二人近到门前,再度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孙烬道猛然高举右手,向着卫士的头顶砸了下去。
但在中途,却忽而起了怜悯之心,思忖:“烛台乃青铜铸就,若是用的力道大了,岂不是要害了他的性命?”
右手随心意而转变,烛台临近卫士的头顶时,竟向下偏了几分,偏偏斜斜的砸在了卫士的脖颈之上。
只听那卫士“哎呦”一声,竟然没有昏晕,反一个箭步跳了出去。右手持着戈矛,左手捂着脖颈,“哎呦、哎呦”的叫个没完。
孙烬大惊,一时间竟忘了夺门奔逃,只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边,但见司马湦红衣一摆,身躯飘然而出,左手寒霜与烛台一同甩出,径向那“哎呦”不休的卫士砸去。
而右首的卫士依旧呆立当场,好似浑然不觉外事一般。
孙烬知这卫士已被点中了穴道,而自己竟然无功,反要女子帮忙,不禁大囧。抬眼看去,但见烛台弯刃齐齐向那
卫士砸去。一个坚硬,一个锋利,司马湦又在情急之下使了十二分力道,两件物事宛若飞雁破空,径直嵌进了卫士的身体之中。
吴钩斩胸腹,烛台破头颅。
那卫士再难发出一声,就此丢兵后跌,身死当场。
孙烬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见过死人,竟被吓得呆了。
司马湦毕竟经受此般遭遇,早存必死之心,心地较之孙烬还要刚强三分,飞步上前,抽出了嵌在卫士胸前的吴钩寒霜,也不管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在自己的红衣上,回头对孙烬道:“快走。”
被她这清脆的声音一喝,孙烬如梦初醒,甩手丢下烛台,飞身向前奔去。
他身法了得,司马湦自是不及,不过三两步间,已被超越了去。
但有人身法比他更快。
孙烬狂奔之时,只见黑影一闪,一条体态巍峨的汉子已立在了身前。
那人黑衣裹体,劲装飒爽,上以金线绣着云纹,正是贾南风皇后的贴身侍卫,三十九位云陈赞卫士之一。
孙烬见前路被阻,心念电转间,已知事迹败露。他自不愿身死在此,更不愿司马湦在此遇害,是以丝毫不做停留
,步法转变,身躯倾斜,已侧向那云陈卫士的左手边奔去。
同时左手后伸,拉住了司马湦的手掌,妄图带她一起逃离。
那云陈卫士武艺非凡,岂能容孙烬这个小子带人逃走?左手一扬,凝掌向孙烬拍去,再次阻住了他的去路,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哪里逃?”
大手在前,气势无匹,孙烬一见之下,便觉心惊。那掌风裹面,威势无双,且万分熟悉,暗道:“那夜段尘是否也是用这样的一掌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此一掌比之段尘那一掌更强不知多少倍去,如何能接?孙烬大骇,脚步却已踏出,无可闪避。
不及暗叹自己便要身死当场,只得勉力将司马湦护在身后,谨防她有丝毫损伤。
忽见黑影再闪,竟自身旁屋顶上飞下一人,单掌前探,无声无息的将那云陈卫士的一掌阻住。
云陈卫士似受巨大冲击,不由自主的后退三步。正此时,孙烬另一步又已踏下,拉着司马湦的红色身影,如风一般向前窜出了三丈远。
孙烬不知那飞身而下的一掌是何人所发,奔跑之时转头看去,但见一位身材魁伟,黑巾裹面的汉子立在当场,傲
视睥睨,一双精光满含的眸子之中,很有纵横捭阖之势。
如此样人,如此目光,怕不是江湖草莽,实是个征战边疆,杀伐果决的大将军,大元帅。
此时这燕王府中的一干武士侠客们方才赶到,见那汉子与云陈卫士对峙,燕王司马机更在老管家的搀扶下快步奔来。
众武士急欲表现自己的能力,纷纷拔出腰间佩剑长刀,怒吼一声,向那大汉斩杀而去。
此时孙烬已带着司马湦越过了人群的视线,转到了竹林后方,眼看便要来到前院,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正见那黑衣大汉掌风肆虐,震得满院武士纷纷倒跌。更有内力略差者,受不得掌风之威,口吐鲜血,委顿在地,眼看是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