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

海天生开口缓缓道：“我对于鲁万手的接触不算多，只知道他在很早很年轻的时候就加入了六扇门。江湖都说鲁捕头仗义执言、公正执法，如果有冤屈就去找鲁捕头。当在我入了六扇门之后，发现鲁万手并非传言的那般。”

顿了顿，海天生又接着道：“万历十八年的秋天我加入六扇门，在最开始两年还看到他时常出现在六扇门内，但到了万历二十一年之后，他已经很少出现了。对于案子很少接手，除非特别重大的，每次都是各种借口推辞，也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他苦笑一声，继续道：“严格来说，我和他只接触过一次。那是在万历二十年时，张有法和他一起合作，侦查太平县血尸之谜。”

说到这里，海天生看了一眼顾七，道：“我感觉他那时候和你有点像，不管去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去，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和人商量。不过他的能力确实了得，很多线索都是他一个发现的，感觉我们都变成了他的下手。”

“后来，我们在杀人坡大战血尸门的时候，鲁万手也是主力。他的武功很高，刀法出神入化——”

忽然，顾七伸手打断了他，问道：“他用的是什么刀？”

海天生楞了一下，不知道顾七这么问是何意，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是一把很奇怪的刀，刀身比朴刀要短上半尺，直刃尖头。”

说着，他还两手拉了一下，做了一个长度的比划。

顾七根据他比划出来的长度，内心咯噔一下，心道：“这不是只有一尺来长的短刀吗？善于使用这种刀子的，非用过人的功夫不可！不然在与敌人厮杀中，无疑于鸡蛋碰石头。”

他示意海天生继续往下说。

海天生道：“当时的鲁万手应该算是六扇门中功夫最好的了。血尸门的血尸老祖一人控制三条血尸，都叫鲁万手一人挑了去。他的刀法不像普通的劈砍，反而更像是剑法，使用刺扎一类的动作较多。在挑了血尸门之后，鲁万手就很少在六扇门出现了。”

顾七道：“就这样了吗？”

海天生摊了摊手，道：“没了。虽然他只比我年长七八岁，但和我根本不算是一个时代的人。还有就是之前和你说的谣言了。他也沉默寡言的，不怎么和我们交流，除非是案子上的事情，我对他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

真是个怪人！

顾七将目光投向老爷子。道：“老爷子应该是鲁万手上一个辈份的，应该多少也了解一些罢？”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他是很特别的人。”

“他十六岁就加入了六扇门，那时候是万历六年。他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跟随燕山脚下的一个老拳师学武功。”

顾七插嘴道：“他是怎么加入到六扇门的呢？”

心道：“十六岁的年纪，无父无母，又不是科班出身却能加入六扇门，莫非他有另外的机遇？”

果不其然，老爷子顿了顿，缓缓道：“他是被人推荐进来的。加上当时京城周边的江湖都比较乱，六扇门扩招人手，他就进来做了一个小捕快。他虽然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但是思维敏捷，武功又好，敢拼敢杀。所以晋升很快。我还记得他第一次跟案子是缉拿采花大盗花引碟。那时候花引碟早有恶名，在京城玷污了三王爷的孙女之后，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立即远遁关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抓不到花引蝶的时候，鲁万手单枪匹马，辗转千里，成功将花引蝶缉拿归案。”

老爷子说了很多，但顾七注意到的只有一点：是谁推荐鲁万手进来六扇门的？他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老爷子看着顾七，似乎早已预料他会问这个问题，慢慢道：“那个人你也知道，他就是苏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