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似乎也意识自己说错了方向，楞了一下。一旁的海天生见状，赶紧将前前后后言明。

在听到柳德仁、陆青云被害的时候，老爷子的脸色明显变了。

而老爷子听到鲁万手被人杀害时，身体明显一震，但脸色却露出了迷茫，和之前截然不同，虽然又很快就恢复正

常，但还是顾七捕捉到了。

“有情况！”顾七内心暗道。

海天生说完之后，老爷子在沉吟着，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顾七也没有着急问。

又过了很久，老爷子才缓缓开口回答顾七之前的问题：“想为苏暮生翻案的人，正是鲁万手！”

什么？

听到鲁万手这三个字的时候，顾七的脑子是空白的。

他想过无数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鲁万手，毕竟鲁万手也算是当年的涉案人员，完全没有理由去为苏暮生翻案。

顾七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子，您该不会记错了吧？”

老爷子摇了摇头，眼里露出思索之色，道：“不会错的。在万历十八年，朱圆明刚上台的时候，鲁万手曾向朱圆明提过要翻案。这件事当时六扇门很多人都知道。小天当时还没有入职，所以才不知道。”

海天生也跟道：“嗯，我记得我是在秋天入职的，这事应该是发生在之前。”

顾七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在乎发生在什么时候，关键是鲁万手为什么要翻案，他向老爷子提出了这个问题。

“鲁万手身为名传京城的名捕，肯定知道要翻一件已经定案了的案子有多么难。而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能翻过来，也不过是在本子上改几个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顾七在心里冒出巨大的问号。

老爷子眯起眼睛来，思绪仿佛飘回到了过去，轻声道：“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翻案，但他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苏暮生是被推出来顶包的，其实后面还有更大的人。”

顾七心头一震，他立马想到了案卷上记载的，都察院以及刑部竭力主张抄斩苏暮生全家一事。

当时他还感到有几分疑惑，为什么要一定满门抄斩。现在看来远远不止是为了匡扶正义，维持朝廷法规那么简单！

顾七问道：“后面的人是谁呢？”

老爷子摇头，昂天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道：“谁知道呢，当时我已经洗手不干了。”缓了缓，又看着顾七道：“如果你是鲁万手，也不会直接透露出来吧？”

当然不会！

朝廷内部势力错综复杂，一旦说出去，只怕都等不到案子推翻，自己就被人稀里糊涂宰了。

顾七又问道：“当时鲁万手提出翻案之后，朱圆明是怎么个反应？”

老爷子道：“当然是拒绝！他刚刚上任，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情。而在此后，鲁万手再也没有提过此事了，大概是知道翻案无望。”

顾七心道：“当时负责抄家的是鲁万手，莫非他在抄家的过程发现了什么东西，觉得苏暮生死的太冤。根据江湖口碑，鲁万手其实是一个正义感非常强的人。这样倒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