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春三娘活着,她看到你这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只是暂时的而已…”顾七说。
“但是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你也喝了十五天的酒,酒真的能治愈你的难过吗?”姬玉娘问。
顾七没有回答她。
他知道这不应该,但精神上悲痛,远比肉体的痛苦来得深。
酒的确是伟大的发明,虽然酒醒后会很痛苦,会想起很多令人伤心的事,会断肠,但至少在喝的时候,以及醉过去的时候,都不会太痛苦。
见顾七没有说话,姬玉娘知道自己不该劝下去了。像剑客这种人,是不会听别人的劝告的,就如同她也没有老张的劝告。
如果他忽然站起来了,那只能是他想明白了,想通了。不然,是没有任何人能劝得动的。
姬玉娘只好问:“你知不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干什么?”顾七随口而出。
“唉”
看到这里,姬玉娘轻声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顾七根本没有经过思考。他现在完全是行尸走肉的状态。
“你还记得吗?”姬玉娘说,“救下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一定会找你决战一场,为花郎报仇,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顾七随口问道。
像是机械的反应。
姬玉娘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人虽然还活着,但你的心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不配我出手!”
顾七沉默了。
真的是这样吗?
是不是很颓废?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他的手又不自觉地去拿酒了。
也许是喝酒真的会上瘾。
也有可能,逃避自己的次数多了,也一样会上瘾。
尽管他的手在颤抖着,但还是撕开了酒封。
“如果你没有钱喝酒了,我这里还有,你尽管开口。”姬玉娘掏出一张银票,扔在顾七脚边。
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百两。
顾七看着那缓缓飘落的银票,愣了。但姬玉娘已走出了庭院,消失在门外。
让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一剑杀了他,而是让他活着,生不如死。她相信顾七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如果他能醒过来的话。
彻彻底底打败一个剑客的方式两种:
一是用剑在公平的决斗下杀了对方。
另外一个,就是让他的心彻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