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就算出一百两也没有人敢在晚上载你过江，绝对没有。”老船夫进入船舱，开始做最后的收拾。

“明天再走吧，我载你过去，我们是加盟了黑鲨会的，那些水匪不会动我们的船的。”另一个中年船夫走过来，他手里有一面绣着鲨鱼的黑旗。

“我今晚就要过去。”

“没有人可以载你过去，即使没有水匪，也绝不会有人肯载你过去，绝对没有人敢在晚上走这一趟江。”

经验老道的中年船夫走开，他知道什么生意做得成，什么生意做不成。

岸边灯火已起，瑶瑶望去，还可以看到对岸的灯火，灯光越来越亮，说明夜色也越来越晚。

微风吹动了衣袂，吹来了飘香，顾七站码头边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船夫晚上都不出船，他不信。

他要等。

他在等。

船夫来来往往，灯火添了又添。

“你不怕死的话，就去找酒鬼阿三，只有他才敢在晚上

出船，当然是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

老船夫吃饱了饭，打着嗝，挺着大肚子回来，发现顾七还在等，便多嘴了一句，然后一矮身钻进了船舱里。

酒鬼阿三并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甚至特别小。但是喝了酒，胆子就特别大了。据说连鬼都不怕。

别人都不敢在夜里出船，只有喝了酒的阿三敢。没有喝酒的阿三也不敢。

今晚的阿三并没有喝酒。他口袋里空空如也，上上下下翻了不下遍，一个铜板的味道都闻不到。

当听到有人请他喝酒的时候，他立马就从桥底下的用烂衣服木头搭建的窝里窜起来。

那矫健的动作根本不像瘸了一条腿的人。

“我要过江。”顾七。

“我要酒。”酒鬼阿三。

最陈旧的酒店，最便宜的酒，昏黄的烛火，红了脸的酒鬼阿三。

“你还能不能开船？”顾七皱了皱眉头，他一滴酒都没有喝。

“不就是渡江嘛！我一只手，一只手就开过去了。”阿三摇晃着脑袋，似乎醉得不轻。

喝了酒的阿三的胆子比别人大出十倍，喝醉了酒的阿三

，胆子比鬼还要大。

夜色茫茫，水中波澜泛着闪光，一艘没有帐篷的小木船，一盏在风中打转的灯笼。

醉红了脸的阿三用力摇撸，顾七手搭在剑柄上，稳稳立在船尾。

酒鬼阿三打了个嗝，说道：“晚上要过洛江，必须走黑沙岛。”

“你只需载我过去，从哪里走都没有关系。”顾七只盯着江面。

事实上，他根本不关心能不能过去。他只在意，能不能遇上水匪或者一些需要展示他剑术的人或事。

即使这条木船是开往强盗窝，他也无所畏惧。

没有剑鞘的剑，往往藏不住锋芒。

小船在“咯吱咯吱”中前进。

“快到黑沙岛了，我们要灭灯了。”说着，酒鬼阿三就把灯灭。

“为什么要灭灯？”

“因为岛上住着魔鬼，不灭灯，神仙也过不去。”

“对于魔鬼来说，有灯和没灯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