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不是普通的剑客。
虽然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所谓的,普通的剑客,但他的确不是。
他孤。
他傲。
他狂。
这一年,他二十岁。
他刚从师父那里辞别。之前,他一直在一座不知名的矮山,苦练了十年剑术,还没有下山,他就立誓要在江湖里闯出一番名堂。
事实上,他师父也不是什么名人前辈,只是耍得一手规规矩矩的剑法。
规矩得,没有力量,没有速度,只剩下架子。
他一贫如洗,连一把像样的剑也没有,当然了,他师父也没有。
他练剑用的是一柄两块硬竹子合起来的竹剑,他师父就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桃木剑教他。
一练,就是十年。
十年,只练一招。
今天,他带着这一招,下山,誓要——
扬名,立万。
“洛江那一带啊,最多水匪啦,凶得不行,不分白天黑夜,不交个十几两银子,谁也别想过去,妇人人家根本不敢一个人出门。”
小镇面馆,年约三十,白净细嫩的老板娘端上一碗大白面。
“不要说出门,在家里都得小心点呢!”一个中年食客长吸了一口面。
“老板娘,你可得小心点哈,啊哈哈!”另一个把脚放在凳子上的食客大笑,一边抠脚丫子,一边大口吃面。
“小伙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不能往那里走啊!那里可是死路一条。”老板娘语重心长地告诫顾七。
“像他这种会一点点武功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的毛头小子我看多了,这不,半年前不就有两个嘛,非要往洛江那一带走,结果,这一去,江湾那里就多了两具尸体。”中年食客头也不抬。
“那两人啊,可是带着精钢铸的好剑呢,连铁都砍得动,你看看他手里的是什么剑?就凭这种剑,也能杀人?哈哈!”还是那个把脚放在凳子上的食客。
准确的说,顾七手里并不能算是一把剑。只是一把木头
削出来的长剑,没有剑鞘,护手也没有,连剑刃都没有,只有一头剑尖。
“我不是他们。”顾七不为所动,直到喝完最后一口面汤。
然后,抬头。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里的锋芒。
——比他手里的剑更要锋利十倍。
然后就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下,顾七走出了面馆。
面馆外是可以晒晕人的太阳,顾七就这样赤着脚走向洛江。
他走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慢,但是很稳,一步一步,带着绝不会回头的气势。
顾七到洛江的时候,已是黄昏。
码头。
岸上灯火升起,船夫多已靠岸,江中无船只来往。
“现在没有船出江了,晚上绝对没有船夫敢走的。”一个赤脚老船夫忙着系绳子,头也不抬。
“你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走,跟着有黑鲨旗的船,那样就不会遇到水匪了。”另一个船夫靠岸。
“今晚就走,我出五两银子。”顾七一下子掏出身上所有的钱。
全部都是铜板,满满一布袋。
“你穿成这样,看不出来你还带有钱的样子啊。”老船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