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绮楼这才伏地大哭,他哭的不是曲靖愁的心软,而是哭自己终将无法离开密宗门了,而跟着他的那些兄弟,最终也全都白白牺牲,曲靖愁表面仁慈,实则狠毒无比,他如果成事,必定天下浩劫,生灵涂炭。可这个人偏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撇也撇不开的干系。曲靖愁对他有养育之恩,花绮楼如果反叛,便是不孝,但如果跟着他,便是对天下人的不仁,他逃离密宗门,是对师门不忠,回到密宗门助纣为虐,对那些死去的兄弟来说便是不义。说到底,不管自己作何选择,都将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如此艰难的抉择,怎能不叫他痛心疾首?因此这一哭,发自肺腑,感天动地,连白不群、李天同看到也不禁动容,更不要说曲靖愁了。
只不过曲靖愁所想的和花绮楼所念的,完全是两回事罢了,曲靖愁以为花绮楼终于良心发现,他应该是知道错了,他也许知道他对不起年迈的干爹,对不起密宗门对他的栽培,是以哭得伤心欲绝。
曲靖愁缓缓站起,走到花绮楼的面前,亲手把他搀扶起来,花绮楼不敢相抗,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起,那满眼流
淌着的是讽刺命运的泪水,如今已经沾湿了他如花一样英俊的面庞,曲靖愁用满是老年斑的手背轻轻为他擦去眼泪,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儿啊,干爹将来打下这万里河山,会留给谁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花绮楼抽噎着说了声:“干爹…”既然曲靖愁已经这么说了,花绮楼便不再称他为公公,而是直接认了亲。
曲靖愁微微点了点头,“诶…”
花绮楼为了活命,只能违心地说道:“孩儿也是一时想不开,咱们大内密宗门最厉害的武功是《密宗三十六要义》还有七禽绝命阵,可干爹却只传给七位师兄,不传给我,因此我心里愤愤不平,这才负气而走。”
白不群冷哼一声,“胡说八道!难道师父对你还不够好吗?七禽绝命阵也要七人才能练习,多出你一个来算怎么回事?《密宗三十六要义》也不是谁都能练的。这些都是出逃的借口罢了。”
花绮楼道:“但是干爹如此偏心,我自然不服气!”
曲靖愁眉头微皱,“难道你逃走就是因为这个?《密宗三十六要义》…你真的想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