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安慰道:“你现在不也没事吗?别听那老死太监吓唬人。”
梁赞也不反驳,继续说道:“后来马伟东…就是去你们家的那个当官的,得到消息,找到了我们村,把人都聚在一起:‘有没有看到一个…一个老死太监!’”
彤儿道:“连他也这样说吧。”
梁赞接着道:“我们村人也不知道师父是个太监,就都说没有太监,更别说什么老死太监了。他们不知道当时师父就藏在我家的一口水缸里。那马伟东留下狠话:‘谁他娘的要是知情不报的,把你们村男人全都阉了’。
本来以为这事过去就算了,谁知道当天晚上,村外的军营里就发生了件案子,一个班的兵全被阉割,并且以鹰爪锁喉毙命。那凶手还在被单上留下了血书:杀人者东陵总管大太监铁血神鹰是也!江湖上都知道师父的绰号便是铁血神鹰。马伟东想起白天的话,料想师父就藏在我们村里,顿时恼羞成怒,带着一队兵,把村子里的人全枪毙了…”
彤儿捂着嘴巴轻轻“啊”了一声,“怎么这些当兵的…他们不是革命军吗?怎么跟强盗一样…”
梁赞咬牙道:“什么革命军,就是强盗!”
“那你爹和你娘呢?”
梁赞沉吟了一会儿,“除了我,全村人都死光啦。”
“那你一定难过极了。”彤儿轻轻抚摸着梁赞的脸,“
原来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
这些事都是在北平薛不凡对他所说,梁赞也没亲身经历过,实在谈不上什么伤心,叹了口气道:“过去很久,也没那么伤心了。只是从此我梁赞就变成了小叫花子啦,后来师父一个个地暗杀了马伟东差不多全部的手下,那马伟东仓惶出逃,他这才回来找到了我,告诉我事情的原委,还说要帮我报仇,就这样,我便一直跟着他了。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总之他那时便是我唯一的依靠,就好像现在我是你唯一的依靠一样。”
彤儿听到这里,蜷缩起双腿,用脚把梁赞的裤管卷起,一双冰凉的小脚丫挤到了梁赞的小腿之间,肌肤挨着肌肤,“别提难过的事了。我又想哭…”
梁赞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双腿不由得夹紧了一些,“咝,你的脚真冰啊。”
“不要脸…”彤儿娇羞地说着,声音细弱蚊蚋,连她自己听到都不由得心头一颤,却把头埋在了梁赞热乎乎的胸口,那里是一颗年轻的心脏强而有力地悸动着,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