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终于降临,在这样的黑夜中,在这种大山深处,岂止是危机四伏,可以说是每一步都存在生命的威胁。
白天还不觉得有何不对,到了夜晚,各种毒虫、怪蛇就开始悉悉索索的行走起来,脚到之处不是一堆蚯蚓便是一群蠢蠢蠕动的小虫,还有就是山石上不时出现的红白、黑白相间的三角蛇头的怪蛇。光看这些东西的外形就知道,要是谁不小心触怒了它们中的任何一位,那么这人准活不了了。
这些虫蛇,因为白天山石炙热不敢出现,一到了夜晚便成群成堆地出来觅食,幸好这里没有其它庞然猛兽。
战兢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杨寰宇基本上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立马就有一些飞虫扑在他的脸上、身上,而且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滑腻的长虫爬到他脚上。
还好,天刚亮时,这些虫蛇就没了踪影,就像它们昨夜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若不是还残留在地上的那些被杨
寰宇拍打死的虫子的尸体,杨寰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昨夜的经历。那些虫蛇走后,杨寰宇总算能合上了眼,可是刚刚闭上眼一会儿,晨光已渐渐放亮。
此时的大山又恢复了白天的平静。其实,杨寰宇不知道,真正使人恐惧、最能伤害人的,往往就是这样,来时毫无征兆,去时不留任何痕迹。没有直接的攻击和伤害,却留给人最深的恐惧、最痛苦的回忆和感受。
晨曦!
晶莹的露水滑到叶尖上,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玲珑剔透。时不时的,有一些不堪重负的水珠滴落在地面的枯叶上,发出滴答响声。
周围显现的静谧和安详让置身其中的人产生一种万物和谐的感觉,也许说这不是一种真正的感觉,而是一种错觉。
杨寰宇就认为这种和谐的感觉就是一种错觉,因为对于这种和谐的背后所隐藏的一切,他深有体会。他知道,如果再不赶紧离开,他极有可能会再次被这种错觉迷惑,再也别想从这里离开。
只是,山仍然没有路,空有一身超凡的轻功,他依然无计可施。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不敢再乱闯,必须走一段路就停下来辨别一下方向。
又走了大半天,仍是在密林中穿行,不同的是,这里的树林更高大更茂密。但是地上的枯枝却反而变少了,更重要的是鸟兽追逐飞跑的声音时有响起。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计算着一天的行程,现在可以判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普洱山之正北,他记得自己是从山的西侧上来的。照这样看来,他在两天里已经穿过了普洱山的西边。
总算他的运气还没有坏到家,在第二个日落时,他找到了一条较为宽敞的山路,这条山路正是从北面上山的路,也是唯一一条贯通普洱山南北的通道。
有路就说明有人走过,说不定在前路还能遇上人家。杨寰宇总算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种,可是,这火种很快又被无情的熄灭了。
他一连走了两天,不要说碰上人家,就连一个鬼影、一栋鬼屋他也没有见到。
此时,他的衣衫早就被荆棘和尖石刮得破烂不堪,更要命的是,干粮和水早就没了。然而,这几天来自己所见到的几处山谷,都是一些绝无人迹的荒谷。
忍饥挨饿走了一天,正午时分,正是阳光最猛烈的时刻,再加上饥渴,杨寰宇的双脚早就已经迈不开了。
也许是老天还有一点怜悯之心,不忍心看见这可怜的
孩子忍受这种煎熬才特意为他安排了这条小溪。杨寰宇在即将不支之际,竟然在一处山谷前发现了这条小溪。
他狠狠地般灌了一肚子溪水,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只见他四肢摊开,躺在小溪旁。此时此刻,就算阳光在猛烈一些,他也没有要起来躲避的意思,他实在太累了。
不算很舒服地躺了一觉,杨寰宇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只是,曝晒了一个多时辰,他开始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了。
于是,他把脑袋完全浸在溪水中,又再灌了几口溪水,才开始回到山路上,继续向前蠕动着。
才刚走出不到半里远,前面十余丈远之外传来了脚步声,虽说杨寰宇此时饿得发昏,但这点听觉还是极为灵敏的,这一发现让他说不出的兴奋,就像遇到救星一般。
只听这脚步声便知有两个人,而且一个脚步声细碎而落脚较重,另一个则听不出深浅,只感到脚步声极为轻微,若不是像杨寰宇这样内功的人绝难听得见这脚步声。
顷刻,从山路拐角处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杨寰宇一看,原来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只见这中年文士一身灰白儒衫,白净的面皮上透出俊雅之气,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潇洒。
这中年文士背上还被着一个黑色包袱,从肩膀上露出
的没有被黑布包住的那一小部分可以看出,这包袱里的应该是一张琴。
走在中年文士右侧的是个矮小身影,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头上梳着两个丫鬟,两鬓自然落下;也许是赶路太急的缘故,双颊隐现香汗,一些鬓发贴在嫣红的双颊上,看了让人心醉;此时,她秀眉微蹙,嘴角两边还有一对梨涡,当真是粉妆玉琢,肌肤若白玉透红,似笑还颦。
杨寰宇一见这小姑娘,眼睛就呆呆的定在那里,早就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满脑子就是那小姑娘的笑靥。他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竟然比中州大侠许伯父的女儿许娉婷还要美得多不知道多少。
就在杨寰宇呆呆看着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那小姑娘一双乌亮的大眼睛从一发现杨寰宇开始,也是同样没离开过他,只一味的在杨寰宇身上转个不停。
直到经过杨寰宇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杨寰宇在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觉俏脸更添一抹艳红。只见她偏头向中年文士道:“爹爹,你看这小叫花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中年文士也似乎为杨寰宇所吸引,但他却更多的是被杨寰宇的神光内敛和俊美所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