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县令没安好心。
但是这大买卖三个字,也让土匪头子不敢把话说得太绝。
乱世里,买卖就是兄弟们的饭碗,这县令嘴里都说得大买卖,这说不得,就真是一桩大富贵!
“既是大买卖,大人为何做不得?”土匪头子心细如发,虽是被钓上了胃口,但也不敢急着答应。
能在这乱世里面活着的,哪个不是心思玲珑的主儿。
县令却是没有急着说话。
他自顾自的斟酒,慢慢小酌了一口,又装作闭目眼神一样的,将脑袋靠在椅子背上:“都说赵大当家的心细如发,今个怎么畏首畏尾的?”
“事关弟兄们的性命,还请大人明示。”吃了县令的嘲讽,土匪头子也未尝动怒,只是抱拳道。
“没什么明示的。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各行其道,这世道才不会乱了套,你说是也不是?”县令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土匪头子,这话只说了一般,他又嘿嘿冷笑了两声,才接着开口:“所以该他落在你土匪头子的道上,莫非你还要放弃这般买卖不成?”
土匪头子思量一番,一杯酒下肚,却也红了眼睛:“真如大人所说,这买卖倒不是做不得。”
“哈哈…”县令猛地一拍桌子:“就说你是个爽快人。有心思做着买卖,本官就指点你一番如何?”
“还请大人赐教!”土匪头子再次拱手。
“明日午时,会有一队官兵押着军饷路过,他们行进的路线,我会指点与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杀光他们,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定要那他人头来见本官!”县令一口气说完,肃然站起,看着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抓在手里的酒杯,当即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的脸色惨白,却是才明白县令那句话里的意思,所谓人有人道,说的就是官道啊,可亏了自己这耳朵,之前没听出来。
“大人饶命!”土匪头子当即跪在地上。
县令布局了许久,又岂能这般放开他?
“本官饶了你们,谁能饶的本官?这说的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话,今天做的,也是人头落地的买卖。刘大当家的亲自开了口,要是反悔的话,哼哼…”县令冷
笑中,喊了一声来人,当即十几个刀斧手,齐齐的将这仨人围在中间。
土匪头子顾不得长吁短叹,县令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买卖做不得,但现在船已经到了桥头,再想下去,却是万难了。
“大人息怒。”土匪头子急急叫道。
县令的本意,也不是来杀人的。
毕竟他可是要这土匪头子办事的,真要是将这人杀了,难不成他刘大人亲自挂帅,去和李隐斗一场不成?
一手按下,当即退了刀斧手出去,县令亲自给那土匪头子斟上一杯酒水:“兄弟,不是做哥哥的不仗义,这实在是掉脑袋的事情。”
接了酒水喝下,土匪头子的脸色也冷了很多:“哥哥这般热情款待,今日要是不能如了心愿,就是做弟弟的不仗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