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想了想,“他家一对天聋地哑的人物,竟攀上了昭武王。我记着他家是有个女儿想进来伺候。”
贾琏叹道,“想来是穆王不放心我,又用林之孝家看着。这还是他告诉我的,还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穆王的眼线呢。”
凤姐强笑道,“可见是我平常目光短浅了,自以为咱们家和王家已是富贵至极了。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夫妻二人叹息一回,又细细商量许多。
凤姐道,“二爷先出去换身衣裳,找大夫看看伤,我同平儿说说利害。穆王送来的人也不好慢待,须我亲去好好招呼。一会我便带着平儿去拜见林妹妹,把人也给她送去。”
贾琏笑道,“难为奶奶思虑周全。”
贾琏依言出去,看着平儿正远远守在外头,心里五味杂陈,“奶奶唤你进去。”
说完,也不看她,径自去了。
平儿见贾琏有异,惴惴不安地进去。
凤姐对她自是一番交代,不须多述。
平儿跪着哭道,“奶奶的恩德,我都记下了,我一辈子侍奉奶奶。要是我有半点坏心,就叫我不得好死。”
凤姐忙一把把她拉起来,也泣道,“好平儿,你也别怨你二爷,他差点把我都休了。干系到抄家灭门的事情,男人心最硬。”
两个人倒是对着,哭到一处,都是一腔后怕。
平儿向来衷心服侍凤姐,可到底是通房丫头,多年下来,对着贾琏也很有情意。
经此一事,对着贾琏之心灰了大半。
平儿拿着帕子,给凤姐拭泪,又反过来安慰了一番凤姐。
凤姐道,“咱们且梳洗一番,不好红着眼去见林姑娘。还有的忙活呢。”
二人梳洗一番,又商议如何处置昭儿旺儿家,烧了印子钱的文书,遣小丫头丰儿往贾赦处送跌打药酒。
又备了厚厚的表礼,去厢房安抚招待朱雀、青鸾、甄女史并一个姑苏来的厨娘。
诸事完备,凤姐方领着平儿一行人浩荡荡往黛玉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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