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染记得很清楚沈渊当时身着并不是这一件光整的锁子甲,她记不出那日看到的是一具什么样的甲胄,只记得甲胄之上沾满了血污,好几处已然残破,很难想象那样的重创之下,沈渊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而此时沈渊眼神虽是光彩熠熠,也十分有精神,但就是掩不去沈渊脸色中的憔悴与沧桑,一眼便瞧得出沈渊在逞强。
就连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都不过是勉强而已,沈清染深恐沈渊下一瞬便会被沉重的家中压塌脊梁。
“沈将军倒客气,伤未好便要以养伤为重,小婿择日自要携妻回门道喜,今日这酒,沈将军便不必饮了。”
元宸如此谦称,便已算是给足了沈渊面子,沈渊眉宇间的紧张渐渐消散,可见他也自知此时不该再饮酒。
沈清染心中只余欢喜,至少沈渊已经无恙,调养身子大可慢慢来,待晚上酒席散过她还需请清方为元宸诊治……
如今能让她如此牵挂的便只有元宸了。
只是还未等她想好何时去请清方来宸王府中一叙,周围声响便兀然嘈杂了起来,她微微皱眉,看向元宸,竟比她的脸色还要阴沉。
“敢拿本王的喜宴来算计,晏少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便真是如此——也不该坏了本王的兴致。”
晏少卿?
沈清染未曾想大、理寺的人今日也会来登元宸的喜宴,毕竟元宸出了名的与大、理寺的一众人关系极差,谁会来自找这个没趣?除非是别有目的。
更何况大、理寺一向听秦方贤的命。
果不其然,晏少卿从席间露面,一身黑衣锦服,好是乍眼!只见随他后肃立起身的还有几人,亦是锦缎衣袍,一瞧便是大、理寺中人……
“宸王殿下大喜之日,臣等来讨一杯酒喝怎么了?这贺礼臣等可是未曾少过,宸王殿下总不能将臣逐出去。”
晏少卿面含笑意的饮了杯酒以示诚意,可七八人纷纷端剑肃立,无论是如何瞧,都不像是来讨这一杯酒的。
元宸嗤笑道:“讨酒?既然晏少卿已经讨到酒了,那也该滚了。”